了好几声,道可惜了这般相貌,也因此令赵坦坦当时越发以为雪衣居士是名女子。
赵坦坦打量之时,这位闭着双眸的美貌少年居士恰好换了部经书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的声音空灵婉转,若传说中能发出天籁之声的妙音鸟般和雅动听,整个莲池周遭都似沉浸在了这梵音之中,围坐在他身前离得最近的四部众尤其听得如痴如醉如聆圣音。便是赵坦坦也觉得在这袅袅梵音中,心神一阵顺畅,仿佛世间再无三毒八苦,人生再无烦扰忧虑。
她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不由暗自佩服。想来眼前这位号称雪衣居士的白衣少年,看着外表年轻,实则多半是名高深的外门佛修。连自己这样尚算心志坚定的修士,竟然也在听到这几句经文的瞬间失了神。
果然哪怕是同一段佛经,也要看是什么人念出来。她之前念给师兄听,那就跟耳旁风似的,师兄该开花的照样开。
早知道这位法相庄严的雪衣居士今日也会讲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就该把师兄也带来聆听一番,说不定也能让师兄从此大彻大悟、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到时候还愁什么惜澜魔花会开?堕魔?就更不可能了。
只是万一师兄从此放弃本门心法,转去修佛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失望?清源剑派的千年兴旺大计又该怎么办?
唉,管那么多!倘若修佛真能度一切苦厄,令人参透情欲不过是一场五蕴被劫持而产生的虚妄幻觉,是忧、愁、悲、恼的根源,是……总而之,师兄去出家当和尚,怎么也比额头开朵花而后堕入魔道令门派痛失英才要好。
赵坦坦想到此刚要开始考虑如何劝师兄出家念经,或者也如此带发修行,目光随即落在了雪衣居士身下的莲花宝座上,又忍不住摇头:不妥不妥,如果真带着师兄来这里聆听佛法奥义,一心扑在莲花上的师兄看到这满天满地的莲花,万一心里头一激动,额间惜澜魔花反而开得更快些也说不定。
那岂不是更糟糕?
或者下回带师兄另找一家看不到一片莲花的佛寺?
她抬头又遥望一眼那仍趺坐莲花上的白衣居士,同样一身白衣,师兄穿在身上满是仙气好似下一刻便会直接飞升上界,这位则穿出了灿灿金光的佛味儿,似乎在他的佛光普照之下能马上脱离苦海。
如果师兄有天也这么捻着一串佛珠,一脸圣洁地念着佛偈……
好吧,这画面她有点不敢想象。
心神在梵音中只沉浸了一会儿工夫,很快又开始思想跑马的赵坦坦,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转身走出莲华寺。时间有限,她的速度又慢,因此不敢多停留。满足了好奇心后,她就得马上继续往京城方向赶去。
在她转身离开的同时,莲池会上首一身白衣的雪衣居士手中,那串闪着淡淡金光的佛珠,忽然崩断在一片寂静中滚落一地。
他倏地睁开了那双一直闭垂的眸子。
第28章 疯子
在赵坦坦的想象中,京城应当同她偶然间翻阅过的那些俗世话本里所描写的一般,繁华而热闹。
街市上应当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满街应当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商贩叫卖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波一波。
青春美好的少年男女身着色泽鲜丽的衣衫走在街头,偶尔一个回眸便能牵扯出一个故事……
总之,京城应该是个吵杂得能令闭关修行的世外高人破功的地方。
遗憾的是,赵坦坦到达京城时已是数日后的日落时分,城内处处收摊打烊,路人皆行色匆匆急着归家,注定看不到她想象中的京城兴旺景象。
到达皇宫外围的时候,夕阳已经只露一线残红,四下里昏黄寂静,傍晚的微fēng_liú转间传达出了夜的清冷。
赵坦坦吸了口气,收起脚下仙剑。
不愧是禁法的区域,只是接近皇宫外围,她就已经感受到仙剑开始不听使唤,沉沉地向下坠。
想来进入皇宫之后,仙剑也就跟一般的废铁差不多了。
幸好对此她早有准备,捡了个无人的僻静处,她倒退数十步,在脚底贴了两张神行符便向前冲刺,然后高高跃起。
在神行符失效的瞬间,她已经借了这冲力跃过了皇宫的围墙,然后非常难看地摔了进去。
由于神行符是在最高处骤然失效的,自打她开始修行至今,还没摔得这么惨过。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恐怕连小巧的下巴都磕得青紫了。
赵坦坦怕惊动宫中守卫,忍着没痛呼出声,只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揉着胳膊腿,一步一挪地向皇宫深处走。
皇宫倒是一如想象中那般广阔,赵坦坦虽不能使用法术,但好歹身手还是比一般人强。她偷了件宫女衣服,便在这黄昏时分悄悄地逡巡于后宫诸殿间。
她看到满眼或娇艳明媚、或典雅高贵的美人,穿戴着华丽又应景的衣饰,在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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