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良也微笑着放下筷子,摆手道:“子善,大家老同学了,不必见外,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我和王老弟帮你参谋参谋。”
田子善听后笑了笑,冲王思宇点点头,便轻声道:“我这次在华东,华中,和华东三省转了一圈,收获颇丰,其中有几个地方政府想引进人才,他们看中了我,其中,浦江市的领导最为热情,他们想聘请我当市长助理,我有点动心了,只是以前没有在机关单位历练过,这里面的门道还摸不清,你在政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帮我参谋参谋,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何仲良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便沉吟道:“市长助理这个职位里名堂很多,不能一概而论,你再仔细讲讲,他们许给你这个助理职位有没有兼着其他实职?比如说,某个局的局长,或者是某个办公室的主任。”
田子善皱皱眉头,低声道:“那倒没有,很重要吗?”
何仲良在旁边笑了笑,与斜对面的王思宇相视一笑,摇头道:“那我建议你不要去,你是我老同学,我就实话实说,在华东、华中、华西这三个省份,无论你是做市长助理还是省长助理,都没太大意思,那些其实都是虚职,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是安排那些没有地方安排的人,也就是关系不硬靠边站但有一定资历的人,当然,表面风光还是有的,人家当你的面会很恭敬你,喊你的时候,助理两个字多半都会省略掉,直接喊你田市长,但背后却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当然,如果能在局室里兼个实职,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田子善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有些不死心,便抱着膀子踌躇道:“当一段时间的市长助理,有没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爬到副市长或副书记的位置?要是有这个机会,多熬几年也成,我在单位干了快十年了,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当业务型干部挺没劲的,这个处级含金量太低,不太招人待见,我一直都想往机关里活动活动。”
王思宇吃了两块生鱼片,此时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在旁边插话道:“有可能,但你得有非常过硬的关系才成。”
田子善面色一窘,摇头道:“过硬的关系倒真没有,我上下都没有人。”
何仲良微笑着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副市长一般是差额选举,按照惯例,提名中有一个名额是要叉掉的,如果你上面没有过硬的关系,下面又没有人脉根基,就必然是被叉掉的那一个。这其实还算好的,假如人家认为你挡了路,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甚至是布置一个圈套给你钻,搞不好,会把你整得身败名裂。你没有在机关呆过,最好不要入仕,官场险恶,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王思宇也在旁边点头道:“按我们华西这边的话来讲,当官有风险,入仕需谨慎,子善兄啊,你只需要看看何大秘面前那盘‘鱼龙混杂’,就知道党内斗争很复杂啊。”
何仲良哈哈一笑,摇头道:“王老弟可真会开玩笑。”
田子善却无心说笑,摸着下颌沉声道:“真有那么严重吗?仲良啊,你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何仲良收起笑容,表情严峻起来,拍了拍田子善的肩膀,轻声道:“子善啊,坐上一个位置,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利益圈子利益集团的事情,有很多人在运作呢,这个利益圈子也好,集团也好,他们是一损皆损一荣俱荣的。包括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与官员捆绑在一起的商人,他们是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哪个人胆敢挡路,必然会被碾压得粉身碎骨,在国内如此,国外同样如此,你在央企里面,也应该有所体会才对。”
田子善点点头,脸色浮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便闷坐在那里,不再吭声。
王思宇此时也被何仲良的话打动,若有所思,半晌,他见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冷,忙端起杯子微笑道:“何大秘、子善兄,来,别光说话,我们喝酒。”
何仲良忙道:“对,子善兄,我们再干一杯。”
三人又喝了两杯,谈资就更多起来,田子善讲了许多央企秘闻,听得何仲良和王思宇连连惊叹,而何仲良此时的酒也稍稍多了些,也开始高谈阔论起来,讲了几桩难辨真伪的高层秘闻,见田王两人听得眉飞色舞,何仲良更加来了精神,拿着筷子向棚顶指道:“……底下是这样,上面同样是这样,外表看去风风光光的,不见得是真棋手,华夏大地就是一盘棋,真正有资格坐下来下棋的,就只有五位老人。”
说完后,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上一口气,随后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并不说话。
田子善正伸着脖子听得入迷,见他此时停下来,便心急如焚,忙急急地问道:“仲良,哪五位?”
王思宇也听得兴起,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道:“何大秘,别卖关子,到底是哪五位老人,你给我从实招来。”
何仲良笑了笑,拿眼睛向门边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就他们五位。”
田子善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嘴巴一张,茶水笔直地喷了出去,一道水线直接喷到饭桌中央那道乌鱼蛋汤里,溅得水花四溢。
王思宇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仰头笑了半天,险些背过气去,过了好一会,他才捶了捶胸口,摆手笑道:“我说你个何大秘,今儿是怎么了,成心拿我们哥俩开涮是吧?”
田子善也在旁边拍着桌子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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