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卿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莞尔一笑,那笑容恰似春花初绽,娇艳动人,极尽妍态,即便是静斋大师,也为之心神一荡,默念了几声佛号后,静斋不禁喟然感慨道:“已经快有五年未曾见面了,廖主持人还是风采依旧,真是让人惊叹!”
三人站在院子里寒暄了几句,就有僧人急匆匆地走到静斋大师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只说市宗教管理局和旅游局的领导要来视察,主持方丈请大师过去商量接待事宜,静斋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叹了口气,就笑着与两人打了招呼,又要了名片,便转身向前院走去。
在后殿转了十几分钟,两人便下了山,驾车返回玉州,一路之上,廖景卿秀眉微蹙,默不作声,王思宇怕言多语失,也就不敢吭声,只是闭着双眼,把头靠在车窗上,佯装打盹,内心却是懊恼不已,意外遇到静斋大师,怕是惹出了麻烦,看情形,廖景卿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怀疑,只要她想到手机变声器这一节,自己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就会立即暴光。
不知不觉间,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小车开到市区,两人先是找家餐馆吃饭,王思宇刚刚吃了半盘饺子,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何种良打来的,接通后,何仲良笑着道:“王兄,来趟俪景山庄,老板有请。”
王思宇忙点头说好,和廖景卿告了别,便出了餐厅,打车来到方如镜家,却见院里停了一溜高级轿车,他进了屋子,只见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倒是坐了不少人,足有十几个,众人神态不一,有人在闭目养神,有人则一边吸着烟,一边轻声交谈,但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除了两三位依旧谈笑风生外,其余众人都是满脸的凝重,忧虑之色溢于言表,屋子里的气氛出奇地压抑。
王思宇抬眼望去,这些人大半都有方家背景,虽未曾有过深交,不过也曾见了几面,都有些印象,方如镜调离本省,对这些方系人马来说,显然不是件好事,没了主心骨,这些人以后的日子多半会很难过,想必方如镜此时叫他们来,也是意图安抚人心。
但众人都是官场中的精英翘楚,哪里会不清楚,假如方如镜的调离既成事实,那么省城方系也就名存实亡,用不了多久,这个曾经盘踞省城多年,令各方忌惮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这就是绝大多数地方派系的局限性,在座诸位虽然没有明言,但许多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都已开始四处活动,开始另谋出路了。
何仲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手把围栏,瞧见王思宇走进屋子,便微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二人四目相对,各自点点头,悄然无声地打过招呼,王思宇便走到角落的沙发边坐下,伸手从茶几上摸了一份报纸,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报,过了几分钟,就听何仲良大声喊着:“张副厅长,老板有请。”
王思宇抬眼望去,却见一个胖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楼梯,而楼上一位清瘦男人,则腾腾地往楼下走,那人王思宇倒很熟悉,是玉州市检察院的蔡院长,他此时的面色不太好,眉头凝成了一个粗重的疙瘩,与张副厅长在楼梯中间相遇时,两人只轻轻握了手,却没有说话,张副厅长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蔡院长转头望了一眼,便轻轻叹了口气,径直下了楼,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三五分钟后,外面就传来一阵马达轰鸣的声音,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地驶出院落。
坐在沙发上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眼见着一个个人安静地上楼,又悄悄地离开,王思宇把报纸看了好些遍,等得颇为不耐烦,索性把报纸盖在脸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半梦半醒之间,肩头忽地被人轻轻拍了拍,王思宇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何仲良正微笑着站在面前,抬手向楼上指了指,王思宇会意,站起身子,向楼上走去,而此时一楼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方如镜坐在皮椅上,似乎也有些困倦,眯了半晌,才悠悠睁开双眼,冲着坐在对面的王思宇笑了笑,沉声道:“你这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张阳骄纵半生,到老竟然栽到你的手里。”
王思宇笑了笑,连忙摆手道:“方书记,我哪有那本事,都是误打误撞罢了,原来只想打个兔子,没想到会撂倒一个熊瞎子,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在案子已经被压下来了,他张阳为什么会急着出逃。”
方如镜轻轻地‘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地在他面上扫过,接着眯起双眼,摇头道:“你啊,不清楚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做事要慎重些,不是每次都会有好运气的。”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满脸的尴尬,仔细想想,自己的骨子里似乎有种喜欢冒险的天性,按常理来讲,这在官场之中肯定会碰得头破血流,但正如周松林从前所说的,自己确实是个福将,每次要紧关头,总能化险为夷,否极泰来,倒真是个异数,想到这,王思宇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正襟危坐,摆出了聆听教诲的恭敬姿态。
方如镜缓缓呻了一口茶,摆弄着手里的茶杯,沉吟道:“小宇,我要去华中任职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祝贺方书记高升。”
方如镜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悦之色,反而有些黯淡无光,默然半晌,他才摆手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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