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库房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到屋子里了?二妹要是知道白跑了一趟非得把你记恨上不可。”
春兰耸了耸鼻子朝着孙佳沅走的方向哼了一声,从桌上端了茶水给孙佳玉。
“若是问起来我就推说不记得了,她还能不要脸到明抢吗?姑娘,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些,才会被二姑娘这般欺负,这些年她都用这法子从您这讨要了多少东西,您不心疼奴婢都替您心疼。”
“我知道你为我不平,可有什么法子呢,以前住的远她也能赖着要,现在咱们都住在他们屋檐下了,还躲得到哪去?”
乙儿从进屋到孙佳沅走,都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板凳上看着她们说话,等春兰耸鼻子的时候还学着耸动了一下。
只是学的不伦不类的,春兰是耸了耸鼻子,而轮到她学着,就成了为难的把脸上的五官皱在了一块。
转了下眼珠子,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声,“好难……”
整个脑子都在放空,好像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似的,思绪就飘到了窗外。
从午时三刻后大雪一直未停,地上的积雪已经漫过了脚踝。
不该下这么久的啊,为什么还没有停呢?不过真有意思,比她们说些听不懂的话要有趣多了。
等到孙佳玉喊着她的名字,才恍惚的转了转眼珠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乙儿,你过来,我都听春兰说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逃过一劫。不若这样,在你想起来之前你就在我跟前伺候着,好歹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的,等你把往事都想起来了,我就送你回家你看可好?”
乙儿愣了愣。
回家啊,虽然不知道家在哪里,可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会想起脑海里浮现的那个背影以及他疏远的声音。
木讷的脑袋迟疑的往下点了点,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她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和他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吧……
孙佳玉也没想过她能有什么回应,看她点头的样子忍不住为她高兴,虽然她自己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
“这场暴雪来的也真是古怪,原以为是个好天气,谁知竟是世事无常,这雪也不知何时会停。”孙佳玉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感慨万千,尤其是一想到刚刚房子会顷刻坍塌,心里满满的后怕,还好有乙儿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感慨完回头就看到乙儿也看着窗外在发呆,突然想起了刚刚春兰说的话,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吗?
“乙儿,你可知道这暴雪什么时候会停吗?”问完孙佳玉才觉得自己的失言,她怎么还把春兰说的话当了真,别说乙儿此时还有些痴傻的模样,就算和正常人无异也不可能料到天气的变换,她真是病昏了头了。
一对眼珠子勉强的转动了两下,咧开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个弧度,脑袋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向下一点。
“你真的知道?”春兰慌忙跑去关上了门,孙佳玉也压低了声音,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
奇怪的看了孙佳玉一眼,心底忍不住出声腹议,不过是看一眼天,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明日申时,止,小雪。”
第二日申时刚过暴雪戛然而止,狂风也停止了呼啸,再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就是延绵不断地小雪。
主仆二人看着依旧发着呆的小丫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陷入了沉默。
孙佳玉这才意识到,她救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傻子……
小雪连续的下了几日之后,院子内依旧风雪无倾,而太原城内外却因为这场暴雪乱了套了。
知府衙门里孙勤和正一脸烦闷的坐在书桌后犯愁,这暴雪虽然已经停了,但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雪,眼看着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这雪要是再这么下下去,可不得了了。
境内靠山而居的村镇因为山岩松动,光是暴雪当日上山打猎而有去无回的已经超过数十起。而单因天寒地冻食不果腹的那些灾民,更是隐隐有要涌入城内的迹象。
“老爷,不好了,刚刚西街的陈家老宅被大雪给压塌了,伤亡惨重,陈家那位解元公也被抬进了医馆,现在陈家人来向衙门求援了。”
孙勤和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天为了暴雪的事,他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衣不解带日夜不停的守在衙门,衙役也是不敢松懈的在城内四处巡逻。
再怎么加强巡视还是出了乱子,孙勤和整个人都不好的瘫在了靠椅上,尤其还是出了解元公的陈家!
陈解元可是开了春就要送去进京赶考的,现在重伤昏迷不醒,他是境内知府若是上头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前几日可还在做着年底官职调动的美梦,怎么偏偏就让他遇上了这么一场暴雪了呢!
这可恨的暴雪!
眼前的案桌上还整齐的摆放着这月的奏章,孙勤和猛的坐直身子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绝对不能上报也不能让灾情传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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