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裴家。”桓昱明显也是有些惊讶,“上辈子,他们可是老老实实的。”
魏楚一笑:“虽然重活一世是好事,但是咱们俩的思维明显被上辈子的记忆束缚住了。裴家上辈子没出手,是因为没有机会,这辈子他们得到了一个天赐良机,傻子才会白白放过。”
桓昱盯着这个“裴”字看了一会儿,忽然缓缓摇了摇头:“阿楚,裴家屹立三朝不倒,近四百年,从未跌出贵胄之列。这三朝之中,裴姓皇后五位,三公九卿十一位,九卿以下更是数不胜数,更遑论出自其名下的门徒门生……这样的家族,不会孤注一掷地把政治筹码压在区区一个伪陈身上。”
魏楚笑着调侃了一句:“阿昱如今对谱系倒是了如指掌。”
桓昱苦笑,魏楚一提到这个,他就会想起两人上次因为他当皇帝的事闹的别扭,他讨饶地摆了摆手:“阿楚就饶了我吧。”
魏楚笑睨了桓昱一眼,开口了:“你分析得很多,裴家这样经历战乱而不倒的百年世家,确实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智慧,说得好听点,是各方投资,施制衡之术,说得不好听,就是两面三刀,小人作风。看看萧家,再看看裴家,虽然本质一样,但裴家玩得可比萧家高端得多!”
桓昱闻言,接话道:“萧家也就是因为战乱伤了根基,否则也不至于让吃相变得这样难看,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还有时间草蛇灰线地去布局。裴家经历两次改朝换代,却都没有伤及根本,这才是他们敢于慢慢布局的本钱。”
魏楚转了个身,坐到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沙盘:“但说起来,这次的局虽然布得长远,让咱们吃了个大亏,但仔细看来漏洞其实不小,且显得急功近利,很简单一点,这个局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我魏家中计出了长安,被人绞杀在凉州,裴家借机登临帝位,但是,这样子得到的位置与陆颂之当初的处境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兵权,还给自己树了个外敌?甚至远不如上辈子的薛录之和薛衍父子,他们俩好歹还一箭双雕地利用我重创了匈奴,攘外又安内。”
听她提到这一点,桓昱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摸了摸魏楚的脑袋,魏楚疑惑地抬头,看到桓昱的眼神,顿时失笑:“想什么呢你,这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薛家已经没有出头的可能了。”
桓昱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暗道只要薛衍一日不死,薛家就还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魏楚完全不知道,某人对上辈子的情敌恨得深沉,她只以为桓昱是心疼她上辈子惨死沙场,她伸手拉住桓昱的手,边晃边仰头冲他笑:“这辈子有你在,我肯定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桓昱握紧她的手,眼神深邃,语气坚定:“我不仅要你活得长久,还要把你上辈子缺失的一切,都给你补上。”
魏楚听了这话,脸上微热,佯作镇定地左顾右盼,僵硬地把话题转回来:“嗯,其实就像我们分析的那样,我有理由怀疑伪陈只是裴家计划里最无关紧要的一环,阮姑娘说了,从她嘴里骗走雷火配方和历史走向的是裴家六郎,裴睢。”
桓昱点头:“裴睢是嫡幼子,生母是裴询的继室,与裴询原配所生的嫡长子裴霂年岁相差不小。”
魏楚点头:“我怀疑,裴睢想要干掉裴霂,继承裴家家业,所以,他迫切地想要争取到最够的政治资本,来打败他的长兄。比如说,能够拱卫他的父亲登上帝位。”
桓昱点点头:“若真是这样,对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世家能够百年不倒,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牺牲了子嗣的利益,若是谁运气不好,站错了队,世家必然绝不会出手相救。裴睢自小便知道这一点,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小心思,对裴霂必然极其防备,他一定会把自己的资本握得紧紧的,比如——”
魏楚会意地抬头,眸光晶亮:“雷火弹的图纸。”
桓昱含笑颔首。
魏楚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眼神却越来越凛冽,带着相当明显的杀意,半晌,她才缓缓道:“咱们还没做好准备,不能跟裴家撕破脸皮,打草精神,但是又不能让裴睢活着回去,真是有点伤脑筋啊。”
桓昱在魏楚身边坐下,嘴角微勾:“不急,伪陈没有败退之前,裴睢比谁都不愿意泄露他所知道的一切,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怎么对付他。”
魏楚蹙了蹙眉,点头:“这次再给父亲寄信,裴家可得重点提一提了,不知道上次的信件,他们可有收到。”
魏楚这边正打算着杀人越货,长安城里的魏家人却是愁云惨淡。
刘夫人拿着魏楚快马寄回去的信件,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重文年纪还这么轻,怎么就……怎么就……重文沉稳持重,大哥大嫂不知道有多看重他……现在这可怎么办呀!”
魏覃看着夫人红红的眼眶和憔悴的神情,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阿奴不是让我们在长安城找好大夫吗?还是能治好的,你别太忧心了。”
刘夫人抹了把泪,抬头看向丈夫:“我大哥知道消息了吗?”
魏覃想起朝堂之上见到刘孝崇时的样子,神色委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忍不住叹气:“孝崇他……”
刘夫人听到魏覃的叹息,心里越加难过,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掉:“我刘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魏玄走进来,就看到自己母亲泪眼婆娑,而父亲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想到刚刚看到的形容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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