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有一名内宦到葶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葶苈便起身说到:“各位大人,尊贵的来使,下官得去看看膳食和饮宴的预备事项,先失陪一会儿。”
说着葶苈起身,跟着那内宦到了鹿鸣台西厢的一个僻静小屋,进到小屋之后只见皇上和庞秋然、董贤、父亲以及孔丞相等人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而这间小屋中有个铜丝纸廓,居然可以将鹿鸣台偏厅中众人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
“葶苈,精彩啊!那使者的气焰也太嚣张了,不过你的比方打的很好。”葶苈刚一站定,就听皇帝对他如此赞到。
但王嘉没有笑,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不过那眼神葶苈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第一次,葶苈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真切的夸奖以及安心的神情。
“不过微臣有一事不明。皇上是否授意东方大人向对方故布疑阵?”葶苈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并没有,朕甚至授意他不要说,只是知道而已。不过东方聆也是老狐狸了,他必定有什么临场的应变才会出了这个后着。这不是大问题,他只是说属意预备,并非说朕已经决定。他也是在试探。”
“皇上,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那个变化的重头戏?”董贤提醒到。
“现在初步看来,疑点似乎全部集中在那两个反甲的当户身上,寡人有一个感觉,仿佛忠奸都在他们当中。目前看来,似乎那个红发当户,有些许投诚之意。”皇帝说到。
“臣也是这么看这个事,但是始终觉得有一些东西不自然。但又说不出是在哪里。”庞秋然仿佛很同意皇帝的意见,但同时也很疑惑。
“二哥觉得的不自然,大概是来自虚寒症。”葶苈说出了自己在心里推敲了数次后,基本已经肯定的一个推测。
“对啊,虚寒症!”王嘉不懂岐黄,但是葶苈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夫人早年的时候患有大肠虚寒的事,到了严重的时候也是有一枚反甲。
“父亲你也记得家母当日虚寒症的事吧。在我看来,这两名反甲当户中,有一名是当日方主簿提到的因为外伤而造成的反甲,而有一名是因为大肠虚寒症。是那个呼掖当户的一身厚衣提醒了我。但是我不能排除他是风寒的可能。所究竟他们两个谁是那个王家内应,单凭他们的态度只能做个初步的估计,或许那个厚衣当户是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更像一个搅浑水的,想要在浑水摸鱼。”
“那有什么办法应对呢?”皇帝问到。
“听那个厚衣当户似乎对汉学颇有研究,所以我觉得仍可在菜单上下功夫。请皇上多在宴席中加上这几道菜。”葶苈说到便在纸上写下了“鱼腥草、冻羊羹、鹿茸酒、蒸鲢鱼、籼米粥,杜仲腰花”。
“前三道菜,若然是虚寒症,根本碰都不会碰,而后三道菜,必然吃个精光。我们可以看这个结果。再加上我们原有的菜谱,定能试探出忠奸。”葶苈停笔说到。
皇帝根本没加思索就跟董贤说到:“董卿,你速度去传令太官令,让他们照做。”
“皇上依然可以等到宴席停当了再入席,若然那个忠奸明白了我们的用意,必然会按照暗示来做。不过如果排除剩余的两位当户在做戏的情况,那么精通汉学和汉语的两位当户中,有最大的几率出一忠一奸。”
“好葶苈,未免起疑你还是先回去,如果到时候大家的判断与寡人的判断一致,寡人会致酒给该人,然后借机约他外出面谈。”皇帝说到。
“诺。”葶苈行了一礼出了小屋回到了偏厅的茶席。
“葶苈,不知接风宴安排的如何啊?”东方聆问到。
“回大人,接风宴已然妥当,只等皇上亲临便可开席,不过吾皇好客之心不减,愿请来使同往鹿鸣台主厅,先行观赏杂艺节目,吾皇已略备薄酒,特命微臣先开一品酒小宴。”这一切说辞都是按照事先铺排好的接待项目顺序特意准备的。酒宴只是打发时间,主宾增进感情的一个方式。
“那么各位来使请。”在葶苈的引领下匈奴来使与一干人等纷纷入席。
到了鹿鸣台的正厅,只见正厅的案几上已然放好了白玉舟、陶盏、夜光杯、青铜爵、琉璃觚、红木觯、山羊角和一个装满碎冰的冰鉴以及一个下置炭火的簋中间盛满清水加热着一个酒斝。每两个案几旁便陈设了七个小坛,分别装着翡翠醽醁、桂下女红、大宛汗血、关中高粱、子合白露、三叶优昙、匈奴马奶等七种酒,各有两名侍酒婢女一人持盉一人吃杓以备添酒。
“怎么这么多杯子啊?”葶苈素日是不怎么饮酒的,所以一时间面对着这些杯子有些窘迫。
“不一样的杯子装不一样的酒。而不一样的酒,配不一样的食物才别有风味。”不知何时董贤已然落座在葶苈旁边,他们的对面正好是厚衣、红发两个当户。
“上什么酒还是按照葶苈你的菜单来的,”董贤一边说着,只见那侍女已经开始从坛中开始取出了第一种酒,醽醁入白玉,翡翠染白衣。
“这绿酒,当然是盛在白玉舟里最显色美,绿酒丰润而不烈,色美而婉约,最适合餐前佐着各色浆果用来开胃。而那温酒器里会被灌入桂花树下封藏的女儿红,用来配食虾蟹去寒气最好不过了,当然要用江南陶盏才得烟雨风韵。大宛汗血和子合白露是西域大宛国和子合国的贡酒,大宛盛产汗血宝马,而这红葡萄酒酒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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