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福道:“那人生于高门广厦,满门清贵,又一心忠于皇上,极难找寻出他的错处来,他与卫珏有些联系,却是他唯一的失误了,但此事如若把握不好,还是会功亏一篑……”
李德贵知道如此讨论下去,又牵涉到了朝廷之中皇帝与臣子的尔虞我诈,生死相斗,他现如今最不想的事,就是卷进这里边,说到底,他还是内务府的总管,是皇帝的官儿,虽然利字当前之时,投靠了他人,但在心底,他却还是把自己当成皇宫之人。
他见魏长福死盯着他,勉强笑了笑:“魏大人所说的,便是纳兰xing德?”
魏长福道:“李公公终于说了出来了,我还以为李公公装糊涂要装到什么时侯呢,李公公也知道,他和皇帝一起长大,时常出入宫廷,已成皇上的左膀右臂,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教了不少坏规矩给皇帝,中堂大人正在烦心此事呢。”
李德贵见他一口一个皇帝,语气之中全无敬意,心底忐忑不安,只得唯唯喏喏。
什么内务府总管,在我的面前,还不是一样得伏低作小?魏长福心底冷笑,就象在鳌中堂的面前,就算出生皇族,身为真命天子,也只能任由他夺了手里玉玺,盖上奏折,任由他在朝堂之上喝斥朝臣,真不知道这天下,是爱觉新罗.康熙的天下,还是瓜尔佳氏.鳌拜的天下!
托了鳌中堂的福,他魏长福才能以包衣奴才的身份执掌包衣营,成了拱卫皇宫的包衣营护卫参领,皇帝,皇帝算得了什么?
魏长福又在李德贵面前训了许久的话,这才离去。
他一走,李德贵便收了脸上那唯唯喏喏的笑脸,脸色沉了下来,他一抬头,见门外有人影闪过,利声喝道:“小李子,还不快进来!”
小李子从门外闪进,脸上原有些笑意的,见他沉着脸,马上把笑意收了,脸色也变沉重,弯腰弓背:“干爹,这魏大人真把咱们内务府当成他自家的了?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殷勤上前,替他捶打揉捏着大腿。
李德贵脸上怒气暗隐,微闭了眼,享受着小李子的锤打,“能有什么办法?他是鳌中堂的家生奴才,代表着鳌中堂,如今朝局又是这样,外边显贵的臣子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何况咱们?小李子,咱们要夹着尾巴做人啊。”
小李子一双巧手在他身上敲击叩打,打得他极为舒服,“干爹,我只是替你不值,他魏长福算什么?他是臣子的奴才,而您,是皇上的总管,怎么着,也比他高上一级,凭什么他在你面前指手划脚?”
李德贵道:“小李子,你干爹我,是皇上的奴才没错,可谁叫皇上不争气呢?皇上在朝堂上被人欺侮,他的奴才在宫里头,便只有被别人的奴才欺侮的份。”
小李子脸上带了笑意,乖巧地道:“幸好小的跟着干爹您,怎么都不会被欺侮了去。”
李德贵听了他的话,心底积聚的那股怒气慢慢消散了一些,脸上露出丝笑容:“还是你知情懂趣,懂得哄干爹开心,不枉我收了你做干儿子。”
小李子的手更为卖力的揉捏,低声道:“如果不是干爹收留了我,我还在幸者库做那秽差,永远不能翻身呢,哪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干爹,您就是小李子的天和地,小李子这一世便跟着你了。”
李德贵听得心中舒服之极,伸过手去,抚了抚小李子的头,眼底露出几分笑意:“你这个兔崽子,嘴巴还是这么甜。”
他被小李子拿捏着身上的穴道,慢慢困倦了起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李子见他睡意颇浓,见塌后边的窗子没有关牢,用手试了试风,站起身来,慢慢地替他关上了窗,又怕他身子着凉,拿了衣架上搭着的披风,给他盖在身上。
他做这些的时侯,手脚尽量放轻,尽是一丝儿声音都没有。
小李子做完这些,正想离开,哪知李德贵却醒了,直直坐起身子:“小李子,那八宝丸,还有吗?”
小李子回过头来,脸色有些着急,急步走至李德贵身边,责怪道:“干爹,您瞧瞧您,好不容易睡着了,怎么又醒了?”
李德贵瞧了瞧身上的衣披,脸上露出几分慈和来:“好孩子,干爹没白痛你。”
“这是小的应当做的,干爹在外受了气,小李子不能替干爹受气,只有好好儿照顾干爹,让您别气坏了身子。”小李子略有些腼腆地垂下头去,“干爹,您放心,八宝丸我正叫人加紧配着呢,那药材虽然难寻,但有小李子在,怎么也会帮您配齐。”
李德贵点了点头:“这种秘方的药材,的确难以寻找一些,也幸亏有你,千方百计地替我寻了来。”
小李子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依赖慕羡,低声道:“干爹,您的身子,便是小李子的身子,只有您好了,小李子才能好。”
李德贵原就是个性格阴冷之人,一切皆以自己利益为先,他手段狠毒,于事于人皆是利用殆尽,当初收小李子为干儿子,也没有存什么好心,但小李子做事勤谨,一切以他为先,对他更是乖觉顺从,加上头脑灵活,把他伺侯得舒舒服服的,他心底对他倒也有了几分感情,听了这句,脸上慈和更添:“好孩子,干爹不会待你的,吃了那八宝丸,杂家的精力倒真是充足了不少。”
小李子道:“您哪止精力充足不少,您瞧瞧,您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呢。”
李德贵听得高兴,哈哈笑着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镜子,照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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