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那天程晚离开以后,一直到开学,他没有再见过她。
放晴的日子, 叶卿和爸爸去爬了一次山。一座低山, 不费多大力气,平时也没什么人,父子两个常来。
叶城是个寡言的人,上山时也不说话哼哧哼哧走路。叶卿赶在前面一段, 才发现爸爸没有跟上来, 岁月面前无壮丁, 他渐渐地也感受到时间在父母身上留下的痕迹。
“爸。”叶卿拉了一下叶城的手臂, “你看下面。”
从山顶往下看,是车水马龙的大桥,还有北城的母亲河。景色很好, 叶城看起来心情蛮愉快的。
叶卿给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说:“我最近可能要参加一个比赛。”
叶城只是“哦”了一声。
叶卿不奇怪爸爸给出这样的反应, 因为一贯以来, 父母对他的学业都不会多加过问。他认真学习或者不认真,参加比赛或者得过且过,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知道是不是有这部分的原因, 叶卿一直觉得自己的性格很糟糕。
他没有很强烈的好胜心, 没有特别崇尚的东西, 没有理想的大学和职业。他只是会尽最大的能力完成眼下的那些事情而已,甚至根本没有思考过以后。这样的性格,他不知道能让自己做成什么事。
叶卿这样想的时候,爸爸开口说:“不要想那么多,我不希望你有顾虑。”
“你能看出来我有什么顾虑?”
“我当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不过,有什么顾虑都不好。有的时候你想破了脑袋也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管,撒手去干。”叶城这样说,他笑笑,“我就算是个过来人吧,勉勉强强给你点意见。”
“嗯。”叶卿点头。
山顶的风声很大,往耳朵里灌进又流出。
叶卿跟爸爸独处的时候,两人不会说太多话。因为叶城不喜欢吐露心声,而叶卿又不善于表达。
其实很多时候,儿子的烦恼,爸妈也是看在眼里的。
叶城问他,“谈恋爱了?”
叶卿一惊,“没有。”
叶城哈哈一笑,摆手说,“不问了不问了。”
他说不问,就是真的不问了,转过脑袋,去看山下的风景。
因为叶城这个“勉勉强强”的鼓舞,叶卿对比赛的事情多了一点信心。
寒假的尾声,迎来北方的倒春寒。刮了几天妖风,又开始下雪。
下学期开学,因为谢誉话太多,胡澍让他搬去讲台边的御座。
谢誉吓坏了,老胡扯他胳膊,谢誉抱桌子,老胡扯桌子,谢誉抱叶卿。
谢誉就是典型的“你把我调到哪里都没用,我跟每个同学都能聊得来”这类学生。
胡澍就让叶卿换了位置,把许小寒跟黄妍也换了个左右,让谢誉一个人面对暗无天日的课堂。
新前桌是黄妍,凶的要命。
叶卿坐在黄妍前面,谢誉每天用迷茫的小眼神看着他的后背,“老叶,去打球儿不?”
黄妍嫌他烦:“谢誉滚。”
谢誉:“老叶,我不会做题了,你教教我。”
黄妍:“不会做空着。”
谢誉很委屈,他不敢惹黄妍,甚至很害怕她。
后来几天,叫叶卿叫得没那么勤了。
他渐渐地习惯了一个人坐,偶尔苦闷地转转笔,唱唱歌。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啊——越过黄妍去拥抱你。”
前面几个人回过头看着谢誉哈哈大笑。
连黄妍都被他气笑了,她转头,头发一甩,脸色通红看着谢誉:“你神经病啊!”
叶卿遇到了做题瓶颈,他笑不出来。
他揉揉眉心,抬头时正好看到站在讲台上写字的时君以。
眉目温柔的少年停下了粉笔,回头看着谢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三月让人犯困,尤其是上午第一二节 课这个时间段。
每天大课间的铃声都叫人紧张。
正常情况下的下课铃声突然变成了运动员进行曲。
班里一片鬼哭狼嚎。
班主任胡澍进来,使劲拍手,“大家打起精神来啊,春天到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得去跑操,全都出来整队,不许趴着,下去动动。”
说不许趴着还是有人趴着。
老胡眼尖,盯上最后排的男生,“谢誉起来,带大家喊口号!”
谢誉慢吞吞坐起来,捂住惺忪的眼睛,“为什么又是我。”
他把外套脱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在短袖外面套上班级的黄马褂。
叶卿今天值日,不用下去。
跑操中途有一段喊口号是没有音乐的,他坐教室里都能听见谢誉的声音。
胡澍肯定特高兴,每次他们班喊口号的声儿全年级最响亮,总被表扬。
班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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