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昭仙来唤沈风谷,沈风谷一夜休憩,神清气爽,更亟盼再见这位仙人之姿的师姐,早已收拾停当。
二人出门,一路穿过绿柳林,经过雷泽潭,路经龙梭台,沈风谷想起朱友寸,不由望去。
龙梭台地势平坦,几间与他们所住模样相似的屋子依山而立。
所不同处,到处摆满各种造型古怪的木鸟,大的如船,如龙,小的似麻雀,似鸽子,沈风谷甚至在麻雀的背上还见到小如蟋蟀的木鸟。
沈风谷好奇心起,一时停住,欲言又止。
姜昭仙瞧出他心思,温言道:“大师伯喜欢木艺。”
沈风谷少年心性,见那些木玩小的可爱有趣,大的气势磅礴,心中艳羡不已,姜昭仙待他又看了一会儿,才道:“咱们走吧!”
沈风谷依依不舍跟随在姜昭仙身后,心中犹自想着适才所见木鸟,忽然恍然大悟,脱口道:“师姊,朱友寸师兄他们的名字……?”
姜昭仙莞尔一笑,道:“你猜出来啦?”
沈风谷大笑:“规矩定方圆,步绳量尺寸,这位大师伯当真有趣的紧。”
姜昭仙听他谈吐文雅,说的有趣,也不由一笑。
沈风谷心中发痴,想着姜师姊笑起来也如此温柔可亲,真像救苦济世的神仙,敬畏心起,再也不敢问什么,只跟在身后魂游般来到了悬剑堂。
这次悬剑堂中只坐着钟离澹一人,二人向恩师行礼。
钟离澹微微点头,道:“你既拜我为师,便不得对为师有所隐瞒,将你来历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与我听。”
沈风谷心中一凛,道:“弟子遵命!”
当下便老老实实将幼年丧母,婆婆病死,自己流落江湖,乞讨为生,如何遇见河曲叟,经他指点上山拜师说了一通,他平日说话总喜欢穿插几句俏皮话,但此时钟离澹问话,他却半点废话也不敢多说,唯恐交代的不清楚,差点将河曲叟的交代忘在一边,就要将身怀宝血之事冲口而出。
幸而此时钟离澹若有所思,他才将话又咽回肚中。
钟离澹收回神思,正声道:“我天绝门创派三百余年,传承十五代,历代英雄豪杰辈出,所作所为无不为人敬仰,你入我门下,当效法先辈,除恶扬善,除魔卫道,谨守门规,若有不轨,虽有师徒之情,我也绝不姑息,定当严惩不贷。你听清楚了?”
沈风谷朗声道:“师父在上,弟子受人欺凌,最恨仗势欺人,作恶多端之辈,我绝不会去欺负人,将来学会功夫,定然将那些恶人一个个全打趴下。”
钟离澹喝道:“胡说八道,咱们学武之人,上者替天行道,周济万民,中者保家卫国,开疆辟土,成就不世之功,下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似你这般睚眦必报,毫无心胸,将来有何作为?”他听沈风谷言语幼稚可笑,颇觉头痛,
沈风谷一吓,懦懦不敢言语,半晌才道:“弟子不敢,弟子谨遵师命。”
钟离澹凝视他一番,确信他所言非虚,才缓缓道:“我天绝门非僧尼清修之人,清规戒律不多,但开山创派之始,便有五条门规,你要牢牢记住。本门一戒不敬尊长,忤逆犯上。二戒欺辱同门,轻慢同道。三戒结交奸佞,与魔为伍。四戒恃强凌弱,欺压良善。五戒狂言妄语,表里不一。这五戒你不可或忘。”
沈风谷唯唯称是,钟离澹瞧他神思不定,心中不喜,沉声道:“我天绝门下绝无唯唯诺诺之人,所言所行无不坦坦荡荡,你有何话说?”
沈风谷鼓足勇气道:“师父,假如有人天生喜欢胡说八道,但并无害人之心,算不算得狂言妄语?”
钟离澹只觉更加头痛,冷声道:“即便不算狂言妄语,也是表里不一。当以此为戒。”
沈风谷听师父言辞凌厉,更不敢言语。
钟离澹本欲亲授他本门心法,见他畏缩样子,心中厌烦,便道:“仙儿,你传他本门心法,敦促他勤加练习。”一甩袍袖,飘然离去。
姜昭仙得令,轻声道:“你随我来!”
沈风谷心中惴惴,亦步亦趋的跟在姜昭仙身后,二人来到悬剑堂偏门的一处小厅,厅中无桌椅板凳,空空荡荡的墙壁上只挂着一副女子画像。
女子容颜并不美丽,甚至有些丑陋,鼻塌唇大,眉毛稀疏,一双眼睛却清亮有神,手执一把长剑,眼神似利剑一般直戳人心。
像前两个蒲团,姜昭仙率先跪倒在一个蒲团上,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响头。转身道:“你也来!”
沈风谷正仔细打量画像,闻言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姜昭仙飘然坐在一个蒲团上,示意沈风谷坐下。
她轻声道:“这是掌剑婆婆,本门弟子传授剑法须在掌剑婆婆像下,以示绝无藏私,掌剑婆婆是天绝门中的前辈,她聪慧绝伦,爱憎分明,为防有人私心藏匿,才立下这一条规矩。”
沈风谷心感天绝门公允,自豪之心涌起,不由坐的笔直。他由衷赞道:“掌剑婆婆当真英明,想得这样周到。”
姜昭仙摇头道:“掌剑婆婆一开始也并非这样想的。”
沈风谷奇道:“咦?此话怎讲?”
姜昭仙缓缓道:“掌剑婆婆入门时,天绝门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弟子学多学少全凭师父教导。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掌剑婆婆才痛下决心立下这条规矩。“
她顿一顿道:”那是百余年前,天绝门当时名满天下,前来拜师学艺的人很多,众位祖师爷,师伯,师叔自然也广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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