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策?”昭后略感好奇地看着郭圭。
“昭后可知惠王为什么迟迟未有攻城?”郭圭故弄玄虚,带着一脸神秘。
昭后心中奇怪,方才议事之时,枢密使姜庆初言道惠王兵精将猛,之所以迟迟未攻城,只因师出无名,又何必多此一问。
郭圭接着道:“姜公言因惠王师出无名,其实不然。严昂领数万之众,陈兵城下,悖逆之心路人皆知,如何会被一个虚无的名分缚住手脚?”
昭后暗自思量,深感郭圭言之凿凿,却并非全无道理,便问道:“依你所言,那为何严昂迟迟未有攻城?”
郭圭笑道:“其间道理不仅末将,只怕群臣也大多知晓,只是不愿言道罢了。想那严昂生母荣夫人尚在宫中,美妻娇儿亦在惠王府邸。严昂想要攻城,但念及此间,如何能不投鼠忌器。”
郭圭寥寥数言,令昭后豁然开朗,道:“本宫想来亦是如此,只是何以这数日间,群臣竟无一人提起?”
郭培插言道:“群臣言及此事,姑母定然会下令,严控荣夫人及惠王妻儿。惠王败则罢了,但若其攻成,定会诛杀出此计者,甚至夷其九族。念及家人,惠王投鼠忌器,群臣又何尝不是?”
昭后颌首道:“确如培儿所言,既知严昂痛处,当如何决断?”
张简道:“这数日来,微臣按照昭后吩咐,封锁京城四门,未有昭后手谕,不放出一人。只是眼下形势危急,群臣摇摆不定,昭后务必当机立断,尽擒荣夫人及惠王妻儿。”
郭圭道:“昭后虽未下令,但这几日,末将一直领兵围困惠王府邸,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一举擒拿。”
昭后沉吟许久,道:“若是如此,便是与惠王撕破脸皮。郭圭、张简,本宫令你们继续各司其职,没有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惠王府邸和京城四门。擒拿一事,本宫思量之后,再做打算。”
郭圭、张简一脸无奈,本以为尽忠直言,昭后定然采纳,必以雷霆万钧之势,擒拿荣夫人及惠王妻儿。不想昭后仍是妇人行事,瞻首顾尾,不得决断。
郭培直谏道:“姑母,惠王兵临城下,已然势成水火,何来撕破脸皮一说。眼下,群臣貌合神离、口亲心疏,若一着不慎,失去先机,只怕离心背德,不可挽回。”
昭后道:“张简负责京城戍卫,没有本宫手谕,谁人能出京城一步?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去擒拿。本宫心意已决,勿再多言。”
张简苦劝道:“昭后,话虽如此,但怕有臣子见惠王势大,与其暗通款曲,私下打着救人出城的盘算。不若一举擒拿,交由心腹部众看管,不至于留有后患。”
昭后长吁一声,道:“心腹部众?张简,光禄勋位居九卿,负责拱卫京都,御林军也归你辖制,何以与惠王沆瀣一气?”张简手心沁汗,只得诺诺连声。
昭后接着道:“罢了,本宫已知晓你三人心意,如今已然同荣同辱,更需和衷共济。若穆王得登大宝,本宫定不相负。商议一天,本宫累了,若有变故,本宫自会令张公公知会你们。”
昭后待郭培等三人退下,将张典唤至近前,道:“张公公,移驾朝华宫,今日本宫便去会她一会。”张典闻言,凛然一惊,只因那朝华宫并非别处,正是惠王生母荣夫人的寝宫。
昭后驾临朝华宫时,荣夫人正在盘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口中诵读《华严经》。原本正欲质问荣夫人的昭后,只觉仿佛一拳打在厚厚的棉花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些许年来,荣夫人一如今日这般低眉顺目,似乎深谙“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真谛。
自从严昂兵临城下,荣夫人仍整日诵经礼佛,相较往日,并未有大的不同。但荣夫人心知,该来的总会来,昭后步入朝华时,荣夫人就告诫自己,务必低心下意、谨言慎行。
荣夫人刚要行礼,昭后道:“如何今日这多礼数,且罢了吧,只怕不日妹妹便为太后,贵不可言,姐姐怎生消受得起你这一拜。”
荣夫人木立原地,手足无措,左右为难,低语道:“自我入宫,一直受姐姐庇护,深蒙恩泽,如何敢觊觎太后之位?穆王为嫡长子,又是姐姐亲出,自当承继大统、君临天下。”
昭后笑道:“穆王承继大统,只怕惠王不喜,正将数万甲士,兵临城下。”言毕,目光如炬,直视荣夫人。
荣夫人道:“昂儿只怕受人蛊惑,妹妹早已修书一封,劝其束戈卷甲、面缚归命。只是苦于四门紧闭,无姐姐手谕,不可外出。恰好姐姐今日驾临朝华宫,劳烦姐姐受累,令人将此信送与昂儿。”
言罢,便示意太监李忠将信函呈上。昭后接过信函,打开来,只见上面所言,尽是深受昭后庇佑,得蒙恩泽,见信后务必拱手而降,俯首系颈,以求法外施仁,母子得以相聚。
昭后虽知只凭一封信函,难以让严昂改弦易辙,但多少可令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便道:“既如此,姐姐这便令人将此信送与惠王,只盼他也如妹妹这般识大体、明事理,可以罢战息兵,不动干戈。”
昭后凤驾刚走,李忠便道:“天下自古有德者居之,何以非穆王不可?且惠王亦是先帝血脉,承继大统也是天命所归,娘娘何以让惠王罢兵。”
荣夫人道:“噤声,难不成不要命了吗?昂儿起兵,昭后已迁怒本宫,眼下四门紧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性命尽在人家手中。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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