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对着冰冷的电话笑成一朵山菊的保安,低头弓腰连说几声‘是’后,一脸讪笑的转过身,两眼冒光,浮生的热情几乎要把眼前的俩人融化掉。
“抱歉……看我真是该死,没想到二位是田小姐邀请的贵客,要是早知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拦二位的大驾,快,快请进……”
保安说着,十分殷勤的打开了大厅的门廊,脸上的笑容始终灿烂,与刚才冷如冰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马飞和萧子聪对视了一眼,显然对这种阳奉阴违的家伙不待见,难免要顺顺堵在心口的恶气,消遣一下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保安。
“哟,我说同志哥,打个电话就要放行吗?这哪能行,像我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不得让你这几个兄弟,把我们拉进某个单间,好好审讯审讯?”
马飞向来嘴上不饶人,首先向保安发难。
保安笑的有点干裂,却丝毫不敢有半点的不敬,竭尽全力的讨好道,“这……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二位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这些小鱼小蟹的一般见识。都怪我老眼昏花,扫了二位的兴。”
马飞斜眼望过去,冷傲的表情让保安一阵心悸,“年纪轻轻,眼睛就花了?这个毛病可不行啊,我说同志哥,你该好好找个医生,瞧瞧自己的眼睛。要是哪天不走心,又看错什么东西,这……”
不待马飞讲完,保安急促的喘息道,“您放心……我一定改掉这个毛病,打今儿起,保证眼睛擦的亮亮的,绝不再出现今天这种疏忽。”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马飞拍了两下保安的肩膀,拍出一身冷汗,“保证的话我听多了,现如今耳朵都起了茧,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一次,同志哥,记住你的保证,咱们后会有期。”
和身边的萧子聪相视一笑,马飞整理了一下衣装,神采奕奕走进了厅门。
站在身后的保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长长呼出一口气,全身绷紧的神经不觉松弛下来。随即又扭头面向刚才叫来的几个弟兄,“都散了吧,别在这儿围着,眼睛放亮些,别再怠慢了宾客,告诉你们,能进入这个厅门的人,非富即贵,可不是咱们这些人得罪的起的。”
卯足架势前来助阵的保安,听完这一席话,无不泄气,谁也没说话,就垂头丧气的走了。空留刚才那个守卫厅门的人,喃喃自语,“哎……看来,英雄并非一张人皮就能辨别……这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干啊。”
沿着从门口铺陈的红毯向里走,厅堂的装饰变得越来越奢华,象牙般洁白的壁墙,悬挂了几盏西方韵味浓厚的壁灯,壁灯相间处,陈列着法国作家莫奈的几幅代表作。顺着墙壁向前,接近三十公尺的地方,一排海南黄花梨木的条案,依次排列,在白净如雪的桌布上,精致的糕点堆砌如山,青花瓷的杯碟后,是数不尽的红酒和名贵的香槟。
厅内莺莺燕燕,几个漂亮的女服务生,拿着托盘来回穿插,为客人奉上亲点的饮品。临近厅堂的偏南一隅,一位身穿燕尾服的钢琴师,坐在一架墨黑色的钢琴前,弹奏着李斯特的爱之梦。曲调舒缓,引人入胜,几个拿着香槟的宾客,站在钢琴师不远处,一边细细聆听,一边品头论足。
明亮的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其中很多人都是旧识,杯酒相邀,朱唇轻啜,大家聊的甚是欢愉。
在人群里晃了半天,萧子聪和马飞就像两个异类,不断迎接着其他宾客惊奇的目光。相比于此,马飞对桌上的甘醇更感兴趣,不觉间,几杯红酒已经下肚,打一个酒嗝,喉咙间还掩留着纯美的酒香。
换一杯香槟,马飞和萧子聪在厅内款款而踱,丝毫不在乎他人的频频侧目。偌大个厅场,人头攒动,却也不难找寻,但始终就是没有看到橙子的影子。
“你说,橙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地方看起来,可不像普通人家的宴会。”猛灌一口香槟,马飞望着眼前雍容华贵的人群,淡淡的向萧子聪问道。
“不管她是什么人,今天过后,一切将会缘尽。我们和她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交之过甚,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马飞扭过头,略带不舍,干笑了几下,“没那么严重吧,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而已,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你这人,真是多虑。”
“单纯?”萧子聪哼笑了一声,无端的凉意让马飞直起鸡皮疙瘩,“她单不单纯我不知道,如果我没记错,橙子应该生活在另一个城市,那儿有她的一栋小房子,还有一个优雅的酒吧。而现在的她,并非你我可以看透,相处这么久,我们居然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如果她把我们当朋友,这些又怎会不告诉我们?”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呢?”
“我们萍水相逢,不客气的说,大家还都是陌生人,对一个陌生人,有什么苦衷可言?”
马飞啧啧嘴,没接萧子聪的话茬,只用厚重的嘴唇又深啜了一口玻璃杯的香槟,虽然心里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他知道,萧子聪的话是对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淌,在如此奢华的厅堂内,就像暗藏在深处的谍影,尽管你还未注意,可它早已乘坐祥云,扶摇而去。
香槟已经喝到了第三杯,始终未曾见到橙子的影子,萧子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山雨欲来风满楼。
四下沉浮的厅堂,看似宁静,可在这平静的背后,一股暗流波澜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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