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上面了。”
罗啸春苦笑着,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站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的电子烟斗,回到客厅里,坐下,看着兰芳菲:“介意么?”
“没事。”兰芳菲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得抽两口我才能讲出来。”罗啸春打开了烟嘴帽,把烟嘴放在双唇中间,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吸着。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打在玻璃上多了一份无力,而不再是那么猛烈且激昂地地撞击着,乌云逐渐散去,凄冷的月光照在地上泻下一道银白。尽管雨变得淅淅沥沥,但是楼里的电还没有修好,空调不工作了,屋子里反倒是闷热起来。兰芳菲站起了身,绕过了罗啸春,打开了落地窗并迅速地拉上了纱窗。一场秋雨一场凉,第一股风吹来的时候带去了屋子里的燥热,而第二股风袭来,则是让湿冷的空气侵入着两个人的身体。兰芳菲走到餐桌边,抓过了毯子,给罗啸春的身子披了上去。
“我不用。”罗啸春笑了笑,一股浓浓的烟气,带着尼古丁特有的苦涩,以及些许茉莉花的沉香木的味道随着冷风散发开来。
“没关系,我再去楼上拿一条。”兰芳菲说着上了楼,又披着一条毯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讲吧,我准备好了。”兰芳菲眯着眼睛笑了笑。
罗啸春吸着烟,又长叹一口气。
“知道我什么时候抽上的烟么?”
“反正我记得你高中时候可不抽烟,你那时候除了人不太懂得跟女生交流以外,是个好学生。”
罗啸春无奈地笑了笑,“好学生……好久没听到这个字眼了。人人都说,好学生的青春其实最悲哀,永远为了成绩活者。大学的时候诱惑越来越多,如果把握的好,毕了业则可以去当一个优秀的**工具,全心全意为那些之前不太听话、但是把握住了时机的那些坏学生当枪使;如果把握不住,毁的将是一辈子。”
“我觉得……这话极端了点……”兰芳菲想了想,却又想到了自己,又不得不点点头,“不过,有道理。”
“你知道么,我高中快毕业那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兰芳菲摇了摇头。
罗啸春说道:“我那时候最想报的,是北京的几所名牌大学的中文系,我那时候喜欢写作,喜欢诗歌、喜欢文学、喜欢小说。高中那时候,我自己偷着用课堂笔记写了好写小说,短篇的、中篇的,甚至还用那时候的黑白屏手机的短信写小说草稿。结果,被老爸发现。他把本子全烧了,手机也给摔了。我爸妈一致让我学经济,我爸是经济教授、爷爷是经济学泰斗……呵呵,经济学也得成为我的宿命。高考考得虽然还好,但是根本没达到几个志愿的分数线。查到高考成绩那天晚上,我跟他俩大吵了一架……我赌气一夜没回家,跑到家附近的公园里坐了一晚上……后来,就送我出了国。
“出了国以后,周围认识的朋友一个个都陆续恋爱,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父母却还一个劲儿的叮嘱我‘以学业为重、不许搞对象’——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当初给我设计了两条路,一条是毕业回国以后,跟他们当时的校长的侄女结婚;第二条路,是让我跟老妈的研究生同学的女儿结婚,她在加拿大入了籍。我当时就在不断怀疑着这一切:为什么,我的人生要在别人的设计下进行呢?我一气之下,索性将近十年也没回国,后来也不怎么给家里打电话了,只是跟我那俩弟弟和一个妹妹偶尔联系联系;当然,我在后来稳定了以后,我也没选择入籍或者拿‘枫叶卡’。”
“那你后悔么?”兰芳菲看着罗啸春,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感同身受。
“后悔什么?”
“我后来找过你的资料,你的社交主页、你的linkedin页面。以你的学历、经历和资历,在多伦多或者温哥华应该可以生活的更好;而在新加坡待了两年以后,你却被发配到了盛兴这个地方。盛兴虽然是龙兴之地,但现在这样子毕竟比不上北京、上海或者香港。”
“你错了,”罗啸春摆了摆手,继续抽了两口烟,“调任中国区确实是总部的意思,但最开始那些大佬们确实是想让我去香港或者上海的。说白了,我自己想回来,但我又不想去京沪港。”
“为什么?”
罗啸春闭着眼睛,承受着烟雾过肺之后,在脑子里残存的那种飘忽和晕眩的感觉,那种夹杂着轻盈的快感和头晕脑胀折磨的痛苦的感觉,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兰芳菲:“你知道那种想逃跑的感觉么?没有其他多余的理由,你只是站在街道上都会感觉到压迫和喘不过气,你来不及多想,你就想跑。”
兰芳菲看着罗啸春,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睁大了眼睛,微蹙着眉看着罗啸春。
“多伦多也好,香港也好,北京和上海也好,都是我想逃离的地方,也都是我的伤心地。”
“跟你的那几个曾经的女人有关。”
“你猜对了,”罗啸春说着话,嘴里吐出烟雾。冷风一吹,正背对着窗子的罗啸春不自觉地身手用毯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些。“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大概是……我刚20岁那年,我在我们学校的学生总会做志愿者,我认识了一个香港女生。她说不上漂亮,个子不高,身材而已苗条,皮肤倒是很白,在刚开学搞新生联谊的那天,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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