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垂下眼,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他脏兮兮的脸颊,和委屈含泪的凤眼。
女童突然觉得不好玩了,便对身旁的侍卫道:“走吧,娘亲还在等着我呢,对了给他点钱,让他别偷东西了。”
侍卫领命,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他怀里,便跟着女童离去。
二柱啐了他一口,狠狠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我娘!”
来福呆滞的看着二柱被他们抬走,紧紧攥住手里面的荷包,荷包很柔软,比他的衣裳还要软,他从来都没碰过那么软的布料,他把荷包凑到眼前细细看着,上面还绣了一个字,虽然他识字不多,可也知道这是个“曲”字。
他想到自己被那个女童误会偷东西,心里泛酸,眼珠子“吧嗒吧嗒”的就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他用袖子用力的擦擦眼睛,把荷包朝湖面扔去,只听“噗通”一声,荷包就毫无声响的沉进了湖底。
“为何要把它扔了,你应该还需要钱吧。”后面传来淡漠的女声。
来福回头,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背着背篓在他身后静静的注视着他。
他委屈道:“我没有偷东西。”
“我知道。”女子回道。
来福不解的看着她,她缓缓的朝他走过来,放下背篼,修长的十指按住他的脑袋,为他检查伤口,她的手指暖热有薄茧,她掏出伤药为他止血消毒,她问道:“你经常被他们欺负吗?”
“嗯……”来福还是第一次被女子温柔的摸着,他有些脸红,久违的温暖让他生出些许不舍。
“你被他们欺负,为什么不告诉你父母?”
来福脸上有些发白,他的爹爹以前是花楼里的伶人,后来被尚书之女看上赎了出来当小侍,可好景不长,尚书大人认为他爹爹太过狐媚,就瞒着她女儿,把他爹爹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就被那个女人给买了回去,那个女人是村里面的恶棍,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根本不赚钱养家,后来听小姐妹们说南楚能赚大钱,就跟着她们跑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家里面仅剩的银两,爹爹没法只得到处帮人洗衣补贴家用。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村里人都说爹爹明着是洗衣服,暗着却是做皮肉生意,搞大了某个女人的肚子,她又不想养他就扔给了爹爹
后来那个女人在南楚被骗的血本无归,还欠了一股债,只得灰溜溜的回来躲债,那个时候他已经五岁了,那个女人很不想承认自己被带了绿帽,却舍不得休掉爹爹这个尤物,而爹爹更是发誓,若是她想扔掉他,他就死在她的面前。
她不敢闹出人命,只好忍气吞声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每日稍不如意,便是拳打脚踢,骂他“杂种、畜生”,他曾求哀过爹爹带他离开这,可爹爹总是默默流泪,揉着他的伤口一言不发,久而久之他也死了这条心。
女子见他不说话,缓缓道:“还好伤的不太重,明日就会结痂了。”
来福低低道:“谢谢你。”
女子淡淡的笑笑:“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看到你就想起我调皮捣蛋的儿子。”
来福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即是羡慕又是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陪在你儿子身边呢。”
女子叹了一口气,摸着他脏兮兮的脑袋:我害死了一个人,我在赎罪。”眼角的细纹有些湿润。
“那你采药干嘛?”
女子笑笑:“你这孩童倒是聪明,知道我采得是药材,她虽是不在了,可她拼死前保住了她的孩子,可那孩子一生下来就余毒未除,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下这个孩子。”
来福期盼的看着她,道:“那你能不能教我医术?我会很乖的,我会做饭,还能劈柴!”
女子道:“我只会用毒,况且还要去别的地方采药,教不了你。”
来福失望的垂首,小嘴巴紧紧抿着。
女子见他不语,背上背篓,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暮色四合的幽暗密林中。
来福回到家时,那个恶棍火冒三丈的乱砸东西,连爹爹为他做的泥偶都惨遭毒手,碎成了干泥。恶棍见他回来,一个木碗朝他扔过来,他来不及躲闪,额角被砸到,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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