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俊珑从小车里出来,凝视着母亲邹琴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
只见她身着金线绣花绛色旗袍,头戴凤雕牡丹金钗,脖挂青色翡翠吉祥玉,体态微丰,风韵依然。
“妈。”邹俊珑上前含笑,柔声唤了邹琴一声。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十二年了,他离家十二年了!
虽然在国外无拘无束的日子十分惬意,但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淡淡的乡愁会令他失眠。尤其是现在,见到家人的这刻,邹俊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莫名的扯痛着。
“哦,俊珑,你瘦了!”邹琴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儿子消瘦的脸颊,朦胧的眼中满是关爱。
如果不是因为十二年前俊珑大病了一场。当年有相士说,俊珑八字和这里犯冲,如果不及时离开这里避过大劫,将会有性命之忧。
邹琴一向对鬼神之说十分敬畏,更何况是发生在她最在乎的儿子身上?
所谓,关心则乱。正是因为邹琴过分的紧张和关心,才使她完全没有怀疑相士所说的话。
她不知道那是有人的故意陷害!她不知道那设计的人就是她的好姐妹,沈文君!她更不知道,沈文君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与丈夫杜恒的奸情!
把四岁大的儿子送去法国,至今已经整整十二年了!根据相士的话,他身上的“噩运”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尽管这些年来,邹琴尽可能满足儿子的一切物质需求,来弥补心里的内疚。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母爱又怎么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呢?
“俊珑,让妈好好看看你!”邹琴捧着邹俊珑的脸颊,凝视着他。她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好像捧着的是整个世界一般。欣喜地眼泪夺眶而出。
“妈,今天是个值得高兴得日子。你不笑,怎么反倒哭了?”邹俊珑微笑着替妈妈擦去眼泪。只是,他的鼻子也早已有些泛酸了。
“是啊,俊珑说得对。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杜恒一把搂住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
邹俊珑微笑的注视着他,爸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宽庭饱满的额头,古铜色椭圆的脸型,一双齐整的剑眉,两枚星眼似乎随时都能放电似的。小的时候他已经觉得爸爸是个大帅哥了,现今三十多岁的他,更是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爸!”邹俊珑含笑柔声唤了一声。
“结实了!”杜恒用右手拍了拍邹俊珑结实的膀臂,微笑地说。他的眼角,也有一些湿润了。
哦,天知道。他得知当年那个相士,是沈文君故意安排的,是沈文君因为妒嫉而报复邹琴的手段时,他曾经和沈文君私下闹翻过一次!
只是,他却不能说破,不能向妻子坦白。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在国外流落了十二年。这是他欠沈文君的,是欠他两个儿子的,是他欠女儿杜美玲的,也是他欠邹琴的!
“那当然。我已经是个大人了!”邹俊珑笑着说。
“哎呀,爸、妈,你们能不能让哥哥先进屋再说。马上就要中午了,紫鹃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可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先吃饭好不好?”杜美玲噘着小嘴,娇嗔地说。
邹琴右手食指,轻戳了一下杜美玲的额头:“你呀,真是没心没肺。难为你哥哥每年从国外,给你寄回来那么多礼物。现在你哥哥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
“怎么表示?难道要学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才算吗?”杜美玲笑着说,“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大哥十几年没回来了,家乡的变化那么大,我想他一定有很多地方想去。我已经列好了行程表,接下来的时间会带他一一去玩。”
“恐怕,是你自己想玩吧!”杜恒笑着说。
“你们偏心!哥哥一回来,你们就都向着他了!现在只怕没人疼我了!”
杜美玲跺脚嗔道,言行举止全是在撒娇。惹得邹琴和杜恒都笑了起来。
“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谁敢不疼你呀!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疼我这个妹妹,哥哥也一定最疼你!”邹俊珑一把搂住杜美玲的肩膀,笑着向邹琴和杜恒说,“爸妈,我们进屋去吃饭吧。我在船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也已经很饿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你妈吩咐女佣做了一桌的子的菜,明天还请了商界的朋友,说是要给你洗尘呢!”杜恒笑着说。
“我们进屋边吃边聊吧!”邹琴拉着邹俊珑的手,走进了小洋楼。
家里陈设布置,比起法国的住所,确实要豪华许多。金黄色的牛皮沙发,浅黄色的羊毛地毯,澈黄色的大理石墙面,淡黄色的大理石桌将室内点缀得金碧辉煌。
餐桌上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邹琴拉着儿子在她身旁入座,又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菜,嘱咐他多吃一点。
邹俊珑也不时地替爸妈和妹妹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在四壁之间回荡。
“俊珑,你吃了饭,早点上楼去休息。我已经吩咐李妈把你的房间布置好了,床单被套也都是你喜欢的黄色。你坐了这么久的轮船,一定很累了。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邹琴柔声的嘱咐着。
“嗯。”邹俊珑点了点头。“对了,妈。我这次回来带了许多礼物,你帮我去送给那些叔叔阿姨吧。毕竟,我十二年没回来,他们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哦,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邹琴夹了一个鸡腿,放在邹俊珑的碗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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