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繁星点点
雾里的公寓在竹季路十五号,早铭把车停好后给雾里拨了电话,在道出原委后早铭让雾里独自下来替换羽夏,至于他要雾里去做什么,电话里没有提及。
“一会儿上楼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早铭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嗯……”羽夏心想,他要道歉的可不只是水音一个人啊!
不一会儿,雾里身穿便装走出楼门,虽说是便装,可回头率却只增不减。
羽夏推开车门向着雾里走过去,他愧疚地笑笑,刚要开口,却被雾里打了岔:“给你钥匙。”雾里手心向上,银白色的门钥匙静静地躺在手心里。羽夏拿过钥匙看了雾里一眼,只见雾里白他一眼说道:“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臭小子。”
羽夏冲雾里来了个傻笑,雾里先是被逗笑,后又补了句:“快上楼吧。”
羽夏点点头,大步离去。
电梯停在高处,羽夏等不及,一口气沿着楼梯上到五楼。
人生的大起大落还不止如此,离别和重逢,一个使人悲伤另一个使人感动,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也便没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动。
羽夏攥着钥匙的手心已微微出汗,他轻步踏入门内,厅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在。羽夏向里屋的卧室走去,卧室门虚掩着,水音俯在床角拄着下巴望向阴雨连绵的窗外,雨腥味儿重得就算是隔着玻璃也能闻到。琉璃蓝色的头发款款垂落肩上,黑色眼眸倒映着数数雨点,橙色的风衣半敞着,灰白色的及膝裙下是一双白皙的腿,两腿并拢右手放于其上。这是绘于雨夜的一幅画,这幅画送给羽夏,送给未归的人们。
水音用余光知道羽夏站在门口,她没有说话,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让羽夏回想起码头分别的那一刻。羽夏顿了一下,水音的这幅样子比他预想的要有杀伤力,一向坚强活分的人一旦冷却下来反而会比一向悲观消极的人更沉寂。
“……”羽夏的那声“水音”由于声带的紧涩并没有让水音听见,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羽夏一步一步的向她靠拢,他怕水音突然喊一句“走开”,那样他真的不敢再继续前进了。
就在刚才水音收到羽夏正在前往这里的消息时,她还在想一会儿见到羽夏要不要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她以为她一定会忍不住这么做的。然而此时此刻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内心复杂的感情并没有解开,就像一条锁链,将水音牢牢固定在了床板上。
羽夏站在离她有三十公分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的内心想法,但是他必须开口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强迫你回海灵镇的……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后悔,无法挽救的后悔。”羽夏盯着漆黑的地面,头发遮住双眼。“我只是不想拖累你,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再体验一次负债累累的痛苦……事实证明我错了,我错在不该自作聪明的拿公司仅存的希望打赌,错在不该囚于旧账上而不与父亲商讨对策,错在……”
水音打断了他。
“你错在从不愿意正视别人的帮助和恩惠。”水音严肃地看着他。“你固然有超乎别人的眼光和才能,你少言寡语,因为你不希望与他人产生不必要的交集,但是你并不冷漠,如果你是一个冷漠的人,你根本不会收留我。你总是在默默付出,从来不让任何人知晓,因为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接受回报吧?为什么?”水音站起来,声音有些激动。
“一旦期待别人的回报,就会变得很被动不是吗……”羽夏如此答道。
“可是你这样我会心疼啊……”水音眼里泛着泪花。“就算是无家可归,就算是巨债压身,只要能两个人一起,也会是幸福的吧?”水音贴进羽夏的怀里,纤细的手抓住羽夏的衣服。
窗外的雨声好吵。
“对不起。”羽夏搂住她,呼吸着从水音发隙间透进来的空气。
“不许再有下次了。”水音小声说。
“嗯……”
总的来说木辰海运公司算是保住了,不仅是囤积的分菱芯被哄抢一空,连金属市场也被洗劫得干干净净。因祸得福的木辰海运公司重拾了商业集团首位,并以低价收购了一鬼在内的三家破产停封的公司。
这些钱并不是卖分菱芯挣的。
早在木辰与一鬼争夺运输权失败后,早铭便在第一时间将公司隐藏的三百万闲置资金投入了惠慈附属第一医院,早铭预料到运输权的失利只是一个开端,这些钱若是还放在海运公司的名下迟早会分文不剩,不如在淡季将资金外放,等过了这个阶段再将资金撤回来。
早铭没想到的是,雾里竟然会把羽夏劝到暖风来救公司于水火之中,他更没想到的是,翻转结局的一场海上风暴正好和惠慈牵上了关系,惠慈是距事发点最近的医疗地点之一,它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几天内的新闻头条。以早铭对羽夏的评价,这次海运公司的困兽之斗有惊无险,褒贬各半。
海上风暴持续了十五个小时,共计损失二十余船只,经济损失约六千万,重伤五百余人,轻伤一千五百余人。木辰海运商业集团重振旗鼓,脱离淡季时资产已达三千万,成功进入科尔国私营企业前二十强。
一鬼的一行人转卖了公司后便不见了踪影,他们的货船在风暴过后全数报废,煤炭随着铁皮沉入了茫茫海底,没有人员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烟火晚会姗姗来迟,好在水音和羽夏是赶上了。假期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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