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的青光。
这些光亮是从白柯的手上发出来的,但是白柯确信自己没有主动这样释放魂魄的想法和能力,那么此时唯一能够解释的来源,便是这块奇奇怪怪的石头。
“这……这是,”白柯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他将手指迅速地游过整块石头,最后颤颤巍巍地对着杨毅昭说,“老……老哥,这他妈是个……人脑袋骨头。”
“怎么回事!”杨毅昭虽然古怪的事情见得不少,但遭遇骷髅也是头一遭,更何况是在一个这么鸡贼的地道里。他咽了一口唾沫,同样颤颤巍巍地从白柯的手里接过那个东西。
这确实是一个完整的颅骨,脖颈的部分似乎是被什么斩断的。头盖骨的形状饱满,鼻梁微咸,两颧略宽,牙齿有些许地突出。杨毅昭甚至能够大致想象出一个脸盘宽大鼻子扁平的汉字形象,大概是由于这个形象本身太过丑陋,所以他的判断自动略过了女性这个深坑。
“不过,人的骨头是这种质感的吗?”白柯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伸手去触碰那个颅骨,这确实不是骨质应有的感觉,从触摸上来说,整体甚至更偏向于金属。
“这……好像确实不是这种感觉,但是……这是个颅骨这点,我觉得是没有什么疑问的。”杨毅昭强自镇定下来,“你看这个残魂,如果是仿造的东西的话是没有办法禁锢住这种残魂的。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到,这个家伙生前应该是个很强的令师,所以死后魂魄才没有全部归于彼方……不过他为什么要留着这一道残魂呢,是因为真的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吗?”
听到“心愿”这两个字的时候白柯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剧烈地跳起来。他对于魂魄执念的那种执着来自于他的爷爷,白谐元总是告诉他,尊重所有弥留世间的魂魄,无论是善是恶,他们的心早已超出了一切。白谐元每每渡完一个游魂野鬼都会垂首默立。
他送到彼方的最后一个魂魄,便是自己的奶奶。
那个爱了他和这个白家整整一辈子的女人,躯体枯萎之后便留下了一丝残念,每日仍旧坐在那个窄窄的厅堂里重复着择菜的动作。白柯有的时候默然许久,然后轻轻地唤他一声阿嬷,看着她温柔地抬起双眼,一边催促着他去吃饭一边继续手里的活计。
他们和这个本应该死去的老人又生活了一个星期,看着她日益稀薄日益消瘦。白谐元有一天难得地喷着酒气回来,然后用力地甩出一张梵音,用那些金光和自己的声音向她做了最后的告别。然后他坐下了哭了很久,他说这个女人的执着是不会散的,她爱得这么蠢这么深她怎么会有释然的一日呢?所以最后还是只有送她到彼方去啊!哭完之后他慢慢走进后厨,翻炒鸡蛋的时候将味精当作了盐巴。
从此白谐元不再渡游魂。
那一年白柯十岁,他开始深信所有的执着未必都释然,但所有的魂魄都应该到彼方去,至少那里算是个归宿。所以当他看见冷漠狠辣的李景东时,他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让他跪地求饶。
“如果真有什么心愿的话,帮他一了也未必不可吧。”杨毅昭觉得白柯的声音变了,变得深沉而忧郁,原本那个无知的少年像是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长出胡茬和臂膀,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
“不过这也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这片地方以前从来没有被我们发现过。”杨毅昭站了起来,“而且这里名为‘江南草坟群’,但是却从未见过墓葬和坟冢,这个颅骨算是第一个证明这里有死人的证据吧。”
白柯挑了挑眉毛,魂视状态下他只能瞧见那个残魂的青光阴测测地闪动。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杨毅昭说道,“就算是老弟你要助他一了心愿,我们也得想个法子将它释放出来吧。”杨毅昭敲了敲那块颅骨,嗡鸣声传了出来,“这个东西像是被这块骨头禁锢住了,放不出来。”
白柯舔了舔嘴唇,“那我们……给它砸开吗?”
杨毅昭目瞪口呆,“身为一个令师你就算要暴力开解也应该用令师的方法来开解他吧,这个砸开算是什么操作啊?”他顿了顿,“不过这个玩意不是太好使,谁知道这个残魂现在还有多少力量,万一这一下下去就灰飞烟灭我们这波渡人的善举可就做不了了,还他妈损阴德。”
白柯从杨毅昭的手中接过了那个颅骨,他的说法没有错,谁知道这一下下去究竟会怎么样?万一直接灰身灭智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的。他上下旋转着那个颅骨,企图找到一些能够下手的空档。
“要不就真用砸的吧,反正砸的不会伤魂魄……”杨毅昭思来想去突然觉得白柯的暴力做法其实也不无道理,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阵急促的嗡鸣声传了过来。
白柯觉得自己背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而且直接捅破了那个号称能够防水的巨大号登山包。奇怪的烧灼感在他的后背蔓延,白柯转过头去,两根黑色木箭发着赤色的光芒,飘悬在半空中。
这正是白谐元和白正昇捡到的那两根诡异木箭,白柯因为不放心他们所以这次出行也随身携带了。现在它们突然如同觉醒一般飘到了自己的身前,那些灿烈的金光连遍布着的玄无通都奈何不了,也顺道将这片无名地道照得光如白昼。
“这……”杨毅昭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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