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昇睡得倒是不沉,五点多左右就推开了房门走出来,和白柯两个人向刚刚干完农活的主人夫妇打了个招呼。原来自从那个猎户跛了脚之后,两个人就在山里找了块略平整的地儿开了块田,平日里偶尔下地劳作,倒也算有些滋味。白柯想到猎户的跛脚正是那些来寻令的令师造的孽,一时心里有些唏嘘,也不知如何应答来得好。
山里的人家好不容易遇上客人,多少有些贪小便宜的心思,不过白父也算通情达理,给了五百块钱算作两天的住宿费,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白柯离开了。
“爸你不会是走着进山的吧?”白柯对于钱万山的地势和路径都说不上熟悉,第一次来的时候记忆已经不甚清晰,之前又是和杨毅昭用风令飞进来的,现在真要自己徒步跋涉,白柯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瞎子。
“当然是走着进来的,你觉得这个地方车子能开进来吗?”白正昇踩进了一个灌木丛中,南方典型的常绿阔叶植被将这片山脉包围得十分严实,有走兽通行的羊肠小道就算幸运了,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从一丛又一丛的灌木和杂草中穿梭而过。
白柯点了点头,其实他原本倒是也想试试看用风令下山的,上升不是自己所长,但要比滑翔的话自己恐怕要比杨毅昭快上不少。不过想到白父,最后还是悻悻地将里。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回那间令师旅馆了,反正除了一些洗漱用品之外,他所有的东西都还里,更而况自己根本也没有交钱,算不上什么吃不吃亏。
白正昇停住了脚步,白柯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在这里可以鸟瞰江南草坟群的全貌,那片葱郁高大的云杉林像是平地而起的刀刃,草坟群的边缘则很正好地排列成了一个圆周。白柯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在这样的一片地域中活动,他想到这其中的种种变故,一下子又感觉不可捉摸了起来。于是最后只得摇了摇头,将目光扭开。
“走吧。”白正昇收回了目光,声音淡淡地,似乎不是在对着白柯说话。
下午六点,沿海城市长章。
这个时候的大地经过了一整天的烘烤,余温正烈,马路上滚动着的轮胎像是能够融化一样。夕阳中的海风带着炙人的温度,从几公里以外的海滨卷过来。所有的空调外机一齐旋转着,像是这座城市的通风口。高耸的水泥丛林在地上画着疲惫的影子,还未入夜,夏日的所有疲惫集聚,像是紧绷的琴弦。
杨毅昭摘下耳机,这是他今天排天梯输的第二十把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骂同队的小鱼人。他现在急需一点饮料和零食,从江南草坟群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没日没夜地肝刀塔,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玩,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已经整整两天了。
他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把从清晨到傍晚的阳光全部隔绝在外,冷气的温度让人皮肤发麻,散乱着的电源线和超大的显示屏不断刺激着他的双眼。那个小挎包躺在一张乱哄哄的床上,里面装满了他身为令师的一切。
那天几乎所有人都在白柯莫名其妙的爆发中昏迷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李景东的身影,白正昇正背着白柯打算离开,姓魏的男人到还是躺在那里,那个时候他是正面对着白柯和李景东的,恐怕神魂受损不在轻的,不过思来想去,无论是考虑到业主的身份还是念及魏家的势力,杨毅昭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要动他,并且叫人将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带回了便民旅社。
所以这一趟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吗?杨毅昭用力向后一倒,脑袋撞在了墙壁上,椅子和地面形成了一个近乎诡异的夹角。原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个李景东带回来,但却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魏家,还有那个白柯……
一想到白柯杨毅昭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痛了起来,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现在略微有些后悔自己邀请他加入平台官方的举动了。他晃了晃脑袋,试图移动光标加入下一轮的游戏排位。
“喂,你是要变成猪吗?”门被用力地推开了,说话的人操着一口杨毅昭很熟悉的方言,听起来略微有些刺耳,“整整两天也不去上班,就这样窝在这里烂掉?”
那人一脚踢开了门口的垃圾袋,将手中的一盒饭放在了电脑旁边。男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肩膀宽阔小臂粗壮,修身的白衬衫被丰满的胸膛和三角肌撑起来,他啪得合上了杨毅昭的电脑,转身将他身后的窗帘拉开。
“今天刚刚和魏家的人谈过,他指责我们说妨碍他们的行动,你不在场让我和小旻两个人解释得很被动。”男人靠在窗台上,起开一罐有些褪冰了的汽水,“这次的业主竟然会是魏家的人,这根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外,为什么李景东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男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杨毅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拉过了那盒饭,“你是经理就要你负责啊,我偶尔也是需要花点时间找找小姐姐的,和你们这种现充完全不一样。”
“你觉得刀塔上会有小姐姐?”男人挤眼睛。
“拜托,就是要那种会玩刀塔的小姐姐才显得弥足珍贵嘛。”杨毅昭扒拉了一口饭,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细算一把其实他没有正经吃饭的日子不少了,从进入那个奇怪的地道开始到昨天中午在便民旅社匆匆解决,然后一直到现在,杨毅昭觉得自己的胃真是有些可怜。他一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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