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躲开他,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他说,“欢欢,是阿默不好,阿默招你烦了……”
林默刚出了病房,周姨就进来了,蹑手蹑脚的,似乎极怕吵醒我,我知道她凑到床边,探着身子想看我醒了没,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就把头埋进枕头里,假装睡熟了。
她见我睡着了,也不敢打扰我,只是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离开了。
我躺了这么多天,翻来覆去得实在睡不着,就强自支起身子,下了床,可能是刚刚醒来,气血不足,腿软得厉害,我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才拖沓着步子往外走。
因为是总统加护病房,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我刚要从他的门口走过时,就听到了里面“乒乒乓乓”的有什么落了一地,然后就是林默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说,“你算什么狗屁医生?我告诉你,你敢再说一句‘无能为力’,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家破医院!我警告你,你若是治不好她,你就等着你那一大家子的妻儿老小饿死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然后,继续在风雨里摇曳生姿,被岁月雕刻痕迹
这家医院林默本就是大股东,那个医生自是不敢开罪他,只是诚惶诚恐的哀求,他说,“林少爷,夏小姐的身子本就在小时候落下了许许多多的病根,如今这么一折腾,恐怕是很难再怀上孩子了,即使怀上了,也极容易流产,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您又何必……”
那个医生后面还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我只是顺着冰凉刺骨的大理石墙面跌坐在地上,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哭,我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辈子,我都不能体会到那种身为人母的快乐了,我的生命里又少了一种乐趣,又少了一种幸福。
我八岁丧父丧母,人生再也不知来处,如今二十四岁绝育绝后,人生再也没有盼头,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我也只是想像个平常人一样,纵是到了而立之年,也能扶在父母的腿上撒娇,纵是到了花甲之年,也能有人绕着我的膝前承欢。
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亲情,友情,爱情,我什么也没得到,所有人都要离开我,而我,也终是成了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困鸟,日夜啼鸣,却是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林默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他见我只着了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站在窗边,目光透过百叶窗,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病房内虽是恒温,但终归才刚打春,春寒料峭的,而我又刚刚做完手术,他终是怕我冻着身子,便放下手里的保温瓶,随手拿了块毯子,兜头就给我裹了个密不透风。
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身子,心疼的抱着我,我心里觉得硌应,又不想和他吵,我也没回头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我说,“林默,我有些饿了……”
林默一听我饿了,赶紧笑着放开我,去给我盛汤。
我透过窗玻璃,看着林默来回忙活的身影,竟有一瞬的恍惚,我在想,曾经的林默啊,那么自私,那么暴躁易怒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对着我时如此温驯体贴,细致入微的一个人?
时光真是可怕,我曾经一直以为,人是经历了漫漫岁月的洗练,遇到了许多人事变迁,遇到了许多的沧海桑田,才能慢慢长大的,其实,不是,人都是一夜长大的,一夜间历经所有的疼与痛,所有的悔与过,才能不用浇灌,也可以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然后,继续在风雨里摇曳生姿,被日月雕刻痕迹。
我手术后的近一个多月里,林默都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即使应酬到深夜,也再也不敢喝醉。
他也知道我最是讨厌那股烟酒味,连带着烟也不敢抽,那些合作方虽是心里有怨,却只敢暗自腹诽,在背后发发牢骚,他们也知道林默是个疯子,计较不得,认真不得,况且人家家大业大,样样都压自己一头,自己又凭什么和人家斗,到头来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林默,换个人爱,不好吗?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林默应酬完客户,夜已经很深了,却仍是坚持自己驱车往医院赶。
到了病间里,也不敢像往日里一个人那样,无拘无束的,怎么折腾,动静再怎么大,也不用在意谁,就是闹得翻了天,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如今他每每回来,看到我难得睡得深,心疼我,不舍得吵醒我,就蹑手蹑脚的换上衣服,爬上床,也不敢动,只能缩成一团,僵在一侧,放不开手脚。
其实,我也没睡熟,我本就睡眠浅,流产后,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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