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她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在什么地方,可是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光亮被什么遮住,一阵暖暖的气息喷在她身上,很舒服。
她很想睁眼抬头看看,但是实在是太累,好像光是想一个念头,都快要耗尽她的精力一般。蓦地身体一空,好像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包住,让她想要舒展开来。
随后一道温热的强光从天而下,她虚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但是那道强光突然转向她而来,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先入耳的是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清脆空灵,她好似在一个山洞之中,头昏昏沉沉的,吃力的想要撑起身子,身旁的一个黑洞洞的东西突然出声,
“你的身体还没有组建好,先躺着吧,还差一条腿了。”
她惊恐的转脸看向那个男人,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依稀能辨出是个人形,她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要把我缝起来?”
“缝?”那个男人好像歪着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你的身体自己就在缝,无需我来帮忙的。”
“啊?!啊啊?!!”她发现她更惊恐了。
在她各种疯狂脑补自己用线缝自己的诡异场景的震惊中,逐渐恢复了视力。
终于看清了旁边这个男人,一袭玄衣,英姿飒爽,但是黑布遮脸,露出的眼睛无甚神采。
他们身处于一个石洞中,她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四周都是一些常住的生活痕迹。
这个男人是与她相识?还是相救?但她看他的反应并无亲昵,也无关心,所以一时也拿捏不好。
她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腿,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在她的脚尖,看来是已经“缝”好了。
两条腿修长如玉,她试着动了动双腿,并无反应。
她还想再试着动动身体,才恍然发觉此刻的她浑身不遮片缕!
感到旁边这个男人正随着她的目光审视她的身体,压抑不住的羞恼瞬间爆发,
“滚!!!!!”
那个男人愣了愣,然后起身向她一点头,
“哦。”正准备出去,回头又望了望她说,“洞外风大,你未穿衣服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滚!!!!!”
后来过了许久都动弹不得,又不得不在床上羞愤地果着躺了整整一天。
那个男人几次三番想要进洞中,都在她听到响动就吼了出去,他有什么事儿只能朝洞内大喊,
“如果你饿了就告诉我,我给你端东西吃,你可不能饿死了!”
“滚!!!!!”
“你如果渴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倒水喝,别渴死自己了!”
“滚!!!!!”
“你现在神经正在联通,如果肠经联通后记得叫我,我抱你去排污吧,不然熏死了怎么办!”
“”
“滚进来!!!!!”她气得发抖,为了贞洁宁可饿死渴死,但是让她这样熏死,实在难忍!
她立马加一句,“带上我的衣服!!!”
“你现在还不能穿衣服,会对你的神经有坏影响的”
她实在不愿再提那天的事情。反正她就是在这样的混乱、羞愤、可耻的种种场景中度过了她进化成精灵的第一天,这么有意义的第一天就是和这个傀儡结下了梁子。
后来与草木族别的朋友聊天之后她才发现,别人在进化的时候都是有父母或兄弟在周围帮助的,再不济都有同族人看守着,草木族的优势就是兄弟姐妹多啊,在进化精灵这么关键的时刻都是有人帮忙的。
而她,只有她,是身边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还好只是傀儡!,在一个荒凉的山洞里进化的。
唉,往事不堪回首,此事就此揭过。
在她们居住的山洞不远处有大片的鸢尾花,染紫了半座山。
她天天与那个傀儡相对,烦闷了就常去鸢尾花处赏景,小憩。
听傀儡说,她是从鸢尾花里进化出来的,她进化前就与它们一样。
但她委实没什么印象,可能这就是精灵和植物的区别吧。
她问傀儡这周围如此荒凉,这片鸢尾却开得这般茂盛是为何。
傀儡说是他日日去极南的地方打的水,然后再跑极西之地的鸵鸟族掏的肥,日日与鸢尾们灌下。
本是满山的鸢尾种子,可这儿实在太过贫瘠,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活了她所在的周围这半边山。
她听着委实心疼,满山的族人就死了一半。
身体大好之后,她就去那荒死了的半边山细细的挖了,将那没长出的鸢尾种子收集起来,用袋子装了藏在洞中。
这片鸢尾花不过百年,也不知如何会长在这么贫瘠的地方,这都快到沙漠边缘了。周围的树植都很稀疏,更何况是花草了。
在这种地方植被都是没办法挨到成精的,树木有存活得久的,但也是苦苦挣扎哪有多余的力量进化。
傀儡说多翻几个山头就能到一些繁荣的地方,那里的精灵就多了。
她先前忽略了他说他日日都要去极南和极西的事情,细问才知道,傀儡说的极南极西的概念,也就是够他一日内走一个来回的意思。
傀儡从有意识开始就守在这个地方,为了照顾她从不走远。水源和鸵鸟族领地已然是傀儡走过最远的路了。
他作为傀儡是有主子的,但他从未见过他的主子,他并不知道他要效忠谁。
这作为傀儡来说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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