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
空气里充斥着液体糜烂的味道。她的四肢早在疯狂的过程中松了绑,被他扭成各种不同的姿势。她已几近虚脱,浑身是汗地趴在他同样都是汗的怀里,沉重着眼皮。
他的手掌一下一下地像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傅太太体力有所增强。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晕过去。”
阮舒有气无力地说:“回到海城,马上离婚。”
下巴立即被掐住。抬起。对视上他湛黑的眸子,最深处残留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潮。
“傅太太别口是心非了,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傅令元捻了捻她的嘴唇,“你有多喜欢,我通通感觉到了。”
阮舒无力挪开脸,只能选择沉默地闭上眼。
他也未再言语。
彼此的寂静中,疲累和困顿一并袭来。她的意识慢慢地涣散。
完全遁入沉睡之前,她感觉他在一点点地温柔地吻她,从额头,到眼睛,到嘴唇,最后咬着她的耳珠,于她耳廓低语呢喃:“不要离开我。”
“……”
夜色寂静。
傅令元靠在床头,搂着熟睡的她,面色沉凝地坐着,把玩她的左手手腕。
手腕纤细,白色的玉髓子衬得皮肤越发地掰。
拨开玉髓子,露出她在卧佛寺弄的画符,一排字体优美的梵文,巧妙地沿着她原本的疤痕描绘,不仅恰恰好遮盖住疤痕的丑陋,而且远观时整个梵文画符像真的刺青一般,很漂亮。
傅令元尝试着搓了搓两下画符,确实是掉不了色,不过到因此重新摸到了她的疤痕的轮廓。
指腹不禁便多加摩挲了一会儿,宛若要将疤痕的形状和触感深深刻在心里。
少顷,他重新拨回玉髓子至腕上的位置,放回她的手,转而抓过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全是栗青打来的,只是当时他正和她奋战中,时候不巧,所以没有顾得上接。栗青跟随他多年,也是懂得他多半是不方便,所以未再打来,不过肯定在等着他回电话。
轻手轻脚地将她从他的怀里挪回到床上。
她大概是模模糊糊地有所察觉,又或者是牵扯到她身上哪处的疼痛了,她的修眉微蹙,表露出不悦,习惯性地往她自己那个方向的床沿翻身侧躺。
傅令元站在床边看着她,眸色暗沉——两人同床共枕了有段时间,他几乎夜夜搂着她睡。可在睡梦中,她潜意识里还是会找回原来的充满防备的姿势。
正如在生活之中,她也从未真正想过要依靠他。
这样像顽石一般的女人……
给她拉高被子,傅令元裹好睡袍,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落座。
掏出烟盒,他点燃一根烟,吸了好几口后,才回拨电话。
栗青很快接起:“老大。”
“说。”傅令元缓缓地吐出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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