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讲诉:“之前的两家经纪公司,在我离开后,都因为高层犯事儿被揭发举报而遭遇查封,所以粉丝们都在说,哪家公司敢签我,就得有自信永远留得住我,否则好运势会跟着我一起离开。”
“但这样的传言,丝毫不影响我的星途,相反,它让我更受欢迎。璨星接手我之后,很捧我,给我提供各种资源,让我从国内走向国际,也走向了高端。恍恍惚惚的,原来,我已经很红了。”
说到这,她停了有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令元仍然保持沉默,静待她的后文。
须臾,才听她重新开口,却未再继续方才的絮叨,声音定了不少:“我做事从不喜欢半途而废。况且已经到这地步,更加不能脱身,也……没有办法脱身了……”
傅令元背对着她,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只要你想,就可以。”
蓝沁笑出了声:“是因为安慰别人,所以你才能不痛不痒地说出这种乐观的话?”
“不是。”傅令元口吻确信。
“是么……”蓝沁的尾音拖得长长的,拖出质疑,旋即道,“难怪……难怪你天真地妄图两全其美。”
这话嘲讽之意满满。
傅令元抿唇,不予辩驳。
蓝沁的手指握紧护栏:“尼采说,‘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有时候半夜从梦中突然醒来,我要花好久的时间才能晃神,晃神我自己到底是谁。傅先生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困惑?”
傅令元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始终没有转头,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更探不到他的具体情绪。
缄默了许久,他才于黑暗中出声,但并非答她的话,而是道:“还有另外一句话,‘要想打败恶魔,必须先成为恶魔’。”
蓝沁于唇齿间静默地重复这句话,不明意味地笑了:“你该清楚,现在我之于你而言,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你不会。”傅令元淡声。
蓝沁呆怔,待她再晃回神来时,傅令元的踪迹已完全消失。
逆着风站定片刻,她转身眺望漆黑的海面。
依稀有抹灯塔的亮光,十分地昏暗,昏暗得叫人忽视它的存在,且遥不可及。
……
阮舒是在熟睡中被吻醒的,睁眼就近距离地撞进傅令元黑湛湛的眸子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了似的。
他压在她身上,身上穿着浴袍,浑身冷冰冰,溢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头发也是湿的,她猜测他应该是刚冲过凉水澡。他的气息拂过,却是仍带着叫人战栗的温热。
呼吸不过来,她难受地推了他一把,没推开,反而被他桎梏住手脚,唇舌则纠缠得愈发厉害,他的手亦开始四处游荡。
没一会儿,阮舒便被他撩出了按捺不住的躁动。
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松开了她的唇,往她的耳边和脖颈移去。
阮舒喘息两口气,抗拒着提醒:“我大姨妈。”
“我记得。”傅令元的动作没停。
阮舒明白过来,他这又是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少顷,过完干瘾,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躺在他的怀里呼着气调整呼吸。
他一声不吭的,手指攥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掂量,似无意识的动作,屋子里就这样维持了好一阵子的静悄悄。
数多小细节,足够她察觉他情绪上的异样。
阮舒从他的怀里抬头。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松拉下来,紧锁着眉头。
“怎么?出什么事了?”她狐疑。
闻言,傅令元原本落空的视线收了回来,低眸凝在她的脸上,伸出手指摩挲她的眼,沿着她的眼帘若有似无地描绘过去,再勾勒回来。
他看着她,她也目露询问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不多时,傅令元蓦然又俯身,吻下来。
这回阮舒可没继续任由他,别开头,按住他的脸,坚决阻了他的动作。
“你怎么了?”她重新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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