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是最接近源头的地方,工厂的暗桩子是目前进去最深的一个,却也仅仅是个包装工人。如今基本知道是在工厂的哪个仓库里悄儿摸地装货,以及装货方式。不过真正想要了解的货源和具体路线,暂时没有头绪。如果我已经摸清楚,早就动手了。”
阮舒抿唇——是啊,昨晚荣一不是都说了,不知道那些粉儿从哪儿来的。若知道,陈青洲早黑吃黑了,还等到现在?
“那……他知道?”她又问,“他不是帮陆振华做事?他如今还是四海堂的掌权人。四海堂主管的不就是‘毒’这一块?”
黄、赌、毒,历来是各大帮派的主要营生,前两者发展到现在都转为能够撑在明面上经营了,一个是**,一个是赌场。而最大暴利的毒,依旧是藏在地底下的,可不代表它不猖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察抓得越紧,贩毒分子便越能想出五花八门的法子。
三者其实往往是分不开。所以很多**很多时候也是提供给人吸毒的场所。比如她上回在c’blue里见到陆少骢招呼大家吸粉。不过在具体运营上是分开的,青帮内部的各个堂口便是在这三大营生方式之下再具体细分各自负责的版块和关卡。
其中,四海堂掌控的是命脉,所以才是各堂之首,才是为何需要那么努力去争夺的原因。
这些都是阮舒断断续续了解到的。因为傅令元,而不自觉对他们的世界多加了关注。
敛回神,正听陈青洲回答道:“令元在掌权四海堂之前,肯定也是没有摸到陆振华底细的。准确来讲,或许连少骢都不完全知道整个脉络。这就是陆振华的谨慎之处。不过陆振华既然属意于他,他也顺利掌权了四海堂,有些东西,陆振华肯定会慢慢带他深入接触的。所以令元目前为止知道了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阮舒听言唇角微弯:“照你这么说,我忽然想,我能给陈先生的价值,可能不仅限于和两亿的关系,或许还能让我回去他身边,枕边风,美人计,总能套取些陈先生所想知道的东西。”
陈青洲脸色骤变。
黄金荣则瞬间从椅子里一蹦而起:“丫头你别侮辱了我们更侮辱了你自己!我和青洲早说过好几遍了,我们对你好不是为了那两亿!更不是为了你现在说的这个什么美人计!”
他简直气得八字眉斜飞凛凛,眼睛瞪得宛若铜铃。
陈青洲的神色也异常凝重,凝重得难得对她透出抹冷意:“我不知道阮小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我的哪些言行又让你产生误会了?”
扫尽他们二人的表情,阮舒浅淡地抿唇:“我只是提个设想开个玩笑。”
是啊,是开个玩笑。其实那种设想也就产生在一刹那,顺口就说出来了,试图试探他们。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强烈……
“那请以后别再提这种设想开这种玩笑。”陈青洲显然发火了,首次对她用了重口气。
黄金荣忿懑地冲她抬起手,对着她点了两下:“你啊你!……”
好像是想怪责她什么,最终只狠狠地一甩袖:“我没见过比你还要会把人往坏处想的臭丫头!”
目送他愤然离去的背影,阮舒问陈青洲:“我这回是不是真的把荣叔气到了?”
陈青洲点头,紧接着补充:“不过他最多就是和你闹闹别扭,拿你没办法的。”
阮舒眸光轻闪,本想冷漠地说“不要再什么拿我没办法,我不需要”,然而没能出口,转而道:“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阮小姐问问看。”
陈青洲的这种不先满口应承的答话方式,和傅令元很像。
阮舒组织着措辞,说:“陈家之前不是掌控着四海堂,是青帮之主,即便陆振华后来接手了,你们也不应该对现在的货源和线路毫无所知,不是么?”
陈青洲摇摇头:“首先一点,阮小姐你应该知道,十年前青帮遭遇过一次的重创。”
陈玺错信卧底警察害得青帮险些被抄底?阮舒蹙眉,心中顿时有所了然。
陈青洲的解释验证着她的猜测:“因为那次重创,青帮多年积累下来的路子被警察各个击破,陆振华接手之后情势其实也没有改变得太好。他暂时将重心转移到三鑫集团的发展上,支撑着青帮走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然后才开始重新布网,开拓路子。”
“所以我父亲掌控四海堂时期的东西,早就所剩无几。残余的那些,我确实清楚,但都是些凋零的存在,等于是陆振华放在那儿留给警察去查获记功用的。”
“一方面吃足了十年前的教训,一方面陆振华本人性格和行事作风所致,青帮内大家所做的事情完全被打散开来的。全部都在一个系统没错,但就好像各个零件在各自的固定的位置上发挥作用,相互不知晓对方,更加不知晓整体。”
一番话听下来,阮舒心中对陆振华的厉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忍不住泼了陈青洲冷水:“你确定自己能够从他手里把青帮攥回来?”
陈青洲:“……”揉揉眉心,有些无奈,但坚定,“我要攥回来的不是青帮,而是原本属于陈家的东西。”
不小心就谈论到陈家了。抿抿唇,阮舒不想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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