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映瑶惊恐地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手指在胸口攥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气氛骤然僵了下来。
孔益见女儿这样就被吓住了,恨铁不成钢道:“及笄礼就代表女孩子已经长大,有担当,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孔映瑶有苦说不出,只能拼命摇头。
“孔副市长就别为难令爱了。可能是我长得吓人,让她不自在。今天叙旧就免了吧,哪天再有时间,再一起喝茶闲聊”,苏应衡半真半假地说。
但孔益却觉得面子上抹不开,恰好贺坚端着茶进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苏应衡淡笑着对他说:“别忙活了,已经和孔副市长说好了改天再聚”。
贺坚诧异地抬头,“我特地为副市长泡了他喜欢的君山银针,不喝了茶再走吗?”
当苏应衡的助理就是得三头六臂。连哪位大佬喜欢喝什么茶这样的细节都要记得一清二楚。
盛情难却,更何况没摸清苏应衡的情绪,孔益当然不敢就这么走了。
难得见他一面,不趁机拉近拉近关系,实在可惜。
所以孔益向自己太太示意,两人率先坐了下来。
这下就将孔映瑶置于孤岛,处境尴尬。
贺坚特意把一杯花茶放到了缎面坐垫欧式椅旁边的一个小几上,笑容可掬地说:“我特意帮孔小姐跑的花茶,对女孩子皮肤好”。
孔映瑶白着脸扯了扯嘴角,“谢谢”。
贺坚只当做不知情,还客套道:“孔小姐快请坐吧”。
其他人都坐着,她再站在那儿,就显得突兀。
骑虎难下,孔映瑶咬牙坐了下去,可刚挨到坐垫,就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啊!”,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正在说话的孔益和苏应衡被这声惊呼打断。
今天女儿状况频出,孔益当即沉了脸,“瑶瑶,你又怎么了?”
孔映瑶两眼泛出泪花,“坐垫里有东西,扎得很疼”。
贺坚“大惊”,当场撕开坐垫的缎面,几颗图钉从里面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孔母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问女儿:“你没事吗,疼得厉不厉害?”
伤处有些私密,孔映瑶一副不好直说的样子,只两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疼,带我去医院看医生好不好?”
孔母异常心疼,“好,好,我们这就走”。
苏应衡面带不快地说:“竟然有人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恶作剧。还伤了人。女孩子娇贵,不知道这些钉子上有没有什么病菌呢。刚好我有个朋友在司法局做事,不如把图钉拿给他验验指纹,把心怀不轨的人抓出来,也好惩戒一番”。
孔母爱女如命,对幕后黑手恼恨异常。还没等孔映瑶出声,就压低眉毛说道:“苏先生这话有理,映瑶可不能白白受伤。黑了心肠的小人也决不能放过!”
说完她眼神朝艾笙飘去。
女儿在上流圈子中人缘一向好。最近和她有过冲突的,无非就是江怡杉的女儿。
要真查出来是她,也好让苏应衡见识见识这个小狐狸精的真面目。
美好的皮囊下,面目可憎的真实面貌被揭露出来,也不知道男人还会不会继续怜惜。
孔母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不少。
正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孔映瑶却用力捏了捏母亲的手臂,强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伤,怎么敢让苏先生劳心劳力。我没事的”。
苏应衡沉着道:“刚才孔小姐不还说疼得想去医院么?”
他的步步紧逼让孔映瑶难以招架。她讷讷地说道:“本来就小事一桩,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苏应衡的眼眸深起来,“孔小姐觉得我小题大做?”
他脸色绷紧,孔益也开始心有戚戚,立刻训斥女儿道:“苏先生想帮你抓住作恶的人,你还不领情!你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人情世故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应衡也不跟他们废话,淡淡叫了一声:“贺坚——”
贺总助把自己的领带夹取下来,小心翼翼把图钉拨进一个透明小袋子里。
孔母越来越期待事情的后续,眼睛露出几丝兴奋,“别人做的还好,要是今天参加及笄礼的某位淑媛做的,这么一鉴定,事情必定会闹大,名声也就毁得一干二净”。
她说着还朝艾笙轻蔑一笑。
艾笙柳眉弯弯,一派安宁淡雅,回应似的冲她牵了牵嘴角。
孔母心里一哼,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艾笙对孔母的话无动于衷,孔映瑶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以苏应衡的手段,必定一查一个准。到时候自己在上流社会的名声就全完了。
孔映瑶脑子里不断冒出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场景。
她魔怔了一样,摇着头自语喃喃:“不……不要……”
“瑶瑶,你怎么了?”,见女儿不对劲,孔母紧张地拽了拽女儿的手臂。
“垫子里的图钉……是我放进去的”,孔映瑶抵不住压力,涨红着脸说道。
房间里鸦雀无声,孔益夫妻的脸色难看极了。
苏应衡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袅袅茶香,沁透肺腑。
“孔副市长刚才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坐垫,恰好是艾笙面前的蒲团。如果她跟其他女孩一样跪下去受礼,膝盖就算废了”。
莫大的羞耻感让孔益一阵发抖,他跨步上前,“啪”的一声,重重给了孔映瑶一巴掌。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儿!”,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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