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幅画都卖了出去,三百七十万除开画廊的佣金,已经全数汇入范清慧的账户。
对方声称是江怡杉的重视拥趸,力求成为收藏她的画作最多的人,问范清慧是否手里还有,价钱好商量。
范清慧一听最后一句话,两眼冒精光,激动得心跳如雷。仿佛看见财神爷正朝自己招手。
她开始坐地起价,把剩下六幅画的价钱抬到一千二百万。对方吊了她几天胃口,稍稍压价,范清慧怕价格太高把人吓跑,见好就收,最后以一千一百万的高价成交。
这个价格在江怡杉画作卖价中算创了新高。
范清慧看着银行账户上的数字,高兴得好几晚都睡不着觉。
女儿荀之岚说要隆胸,她眼睛都不眨就给了她一百万去整形。母女两个整天都乐陶陶,似乎天上的馅饼刚好掉进她们口袋里了。
可惜范清慧没高兴两天,麻烦就接踵而至。先是保险专员因为她的贿赂,终止了赔保程序,她的骗保行为也收到保险公司警告。
再有就是自己花了大价钱的律师在正式签约之前突然反水,说有其他重要事务,不能再成为她的代理人。
一连走访好几家律师事务所,得到的都是相同答案,没人愿意成为她的代理律师。
眼见着法庭已经开始取证,之后就要开庭,再这么耽搁下去,包里的钱还没揣热乎,人就要进监狱了。
于是她又拼命塞钱,终于在众位律师讳莫如深的表情间撕开一条缝,找到一位颇有交情的老同学一打听,才跟她透露一二,说她得罪人了。
“谁这么手眼通天,能摆布整个行业里的律师?”,情况越来越不利,范清慧着急上火,牙龈都肿得吐字都不太清楚。
老同学摇了摇头,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你想一想,在这地界有哪家显赫到一出手就让人噤若寒蝉。往金字塔顶端去猜”。
打谜语似的说完这番话,他也怕受连累,一盏茶动都没动,急匆匆走了。
剩下范清慧一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脱力地跪坐在蒲团上,苏家,怎么会是苏家?
自己跟苏家人八竿子打不着,即使上流圈子也唯苏家马首是瞻,她一个小女人,怎么敢去招惹他们家的人?
范清慧脸色惨白,心乱如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其中原因。
艾笙却对这一切进展并不知情,她照例每天奔忙于学校与酒店餐厅之间。
即使苏应衡给她富足的生活,她也不习惯太过依赖他。她并不是寄生在一棵大树身上的菟丝草。
苏应衡也劝过她不要太累,却没有阻拦她继续去酒店弹钢琴。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童倩。
“艾笙”,童倩穿着侍应生的制服,浅笑嫣然,招呼道。
“师姐,你也到这里来上班了吗?”,艾笙看见她有点不自在。童倩因为苏应衡征婚另选他人肝肠寸断,不惜跳楼;自己却成为中选的那一个,成为苏应衡的妻子。
这世间的因果总是阴差阳错。
“嗯,不想下了课之后只能在寝室里闷着,就跟酒店签了兼职合同。我们现在也算同事了吧,以后可以一起坐车过来”,童倩一边说,一边在吧台上的登记表上签到。
然后把笔递给艾笙,说:“你签吧,我要先去检查一遍餐具”。
艾笙接过笔,点头说好。目光不经意扫到一旁的餐厅领班,对方朝童倩离开的背影使了个眼色。
艾笙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一看时间已经到了,签完自己的名字,到钢琴凳上坐好。
她今天弹的曲子是很有难度的《蜂野飞舞》,要不是苏宅里有钢琴她可以有空就去练习,也不敢随便搬出这首钢琴曲来试一试。
不能不说自己的处境变了,连弹钢琴曲也自由很多。以前她老是怕自己尝试不熟悉的曲子,丢掉这份工作,所以翻来覆去只是弹自己熟练的几首。
但现在不同,即使她并不心安理得地领受苏应衡给予的特权,但心里总归是有底气的。
她可以把心里对钢琴的喜爱自由自在地释放出来,即使弹坏了也没关系。就像苏应衡跟她说过:即使天塌了也有他这个高个子顶着。
她一边弹奏,一边嘴角露出微笑来。不管是在钢琴前坐着时优美挺直的背影,或者黑白琴键间跳跃的莹白指尖,都透出一种女性妙曼,令人倾心。
一曲弹罢,节奏掌控得非常好,周围响起掌声,艾笙起身鞠躬,朝观众致意。
老板布鲁诺也在一旁摸着胡茬微笑,看艾笙的眼神就像伯乐看着自己挑的千里马。
正醉心地回味绕梁的余音,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可以让我试试吗?”
布鲁诺抬眼看过去,一位侍应生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觉得自己比荀小姐弹得更好?”
童倩咬唇,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信一点,“我是a大声乐系的学生,这首曲子能弹进四分钟以内,总归会比业余的人弹得更好”。
布鲁诺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会儿,沉吟道:“荀小姐的水平不比从小练到大的琴童差。如果你输了,就扣你一个月工资如何?”
童倩不放过任何机会,咬牙说好。
然后艾笙便看见童倩士气高昂地朝自己走来,对她说:“布鲁诺先生说让我也弹一曲”。
艾笙虽然有些不解,但仍旧大方坦然地把位置让给她。走到一旁去喝水。
站在不远处的领班对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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