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急道:“当然,一手交钱,一手救命,绝不食言!”
朱院判当即命令轿夫停轿,自己背了药箱,匆匆随那人进屋。
羊癫疯这种病虽然发作时看起来很吓人,但只要救治及时,就不难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此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一千两,何乐而不为?
后院的厢房里,一名中年病人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目光涣散,身体抽搐得厉害,屋里几人紧紧的压住他,才不至于让他滚下床来。
朱院判见病人发作得这么厉害,不敢大意,立刻打开药箱,取针、取药,忙活起来。
趁他专注的盯着病人的时候,景琅无声无息的从门后走出来,无声无息的走到药箱旁边,细细扫了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后,先后挑了几瓶有益于活血、消炎、生肌等的膏药出来,扯掉瓶盖,往里面倒无色无味的毒药。
她就站在朱院判的身后干这些事情,拿一瓶出来,动完手脚后放回去,再拿一瓶出来……她的动作很轻,却快得令人吃惊。
加上其他人都很有默契的配合她、掩护她,朱院判完全不知道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对自己带出来的膏药动手脚。
短短片刻,景琅就动完了手脚,无声无息的走出去,无声无息的消失。
没过多久,朱院判也成功的让病人安静下来,病人家属仔细验过病人,确定病人没有性命之危后,立刻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朱院判,并千恩万谢的送朱院判出门。
朱院判拿着银票上轿,心情乐得飘到云端上,当名医就是好啊,可以随便开价,赚钱如流水绵绵。
他在陈国公府的复查也很顺利。
离开陈国公府的时候,他的心情仍然很好,亲自送他出门的陈国公心情也很不错,因为这一天,他的宝贝孙子居然神奇的苏醒了过来,而且能说能吃,一口气喝了两碗肉粥,真是把他给乐坏了。
然而,乐极生悲。
这天深夜,陈麟突然清醒过来,捂着断臂上的伤口,身体蜷成一团,嘴里哀叫连连,不断喊“痛,好痛”。
众人冲进来,惊骇的看到他断臂上的伤口流血不止,染得床单全都红了,场面极为吓人。
这一夜,陈国公府上上下下无法入眠,无数人围在陈麟的院里院外,或忙着,或等候吩咐。
长住府里的大夫第一时间就给小侯爷止血上药,连朱院判都被连夜请来,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效果。
陈麟在挣扎了大半夜后,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命呜呼。
而后,多位御医和名医得出死因:中毒!
但小侯爷是如何中毒、何时中毒、中的什么毒,他们都说不出来。
陈国公崩溃了。
他无法接受宝贝孙儿死亡的现实,抱着孙儿的尸体恸哭不已:“麟儿,麟儿你睁开眼睛,跟爷爷说句话啊!爷爷疼你啊,你要什么都给你,你莫要这般吓唬爷爷啊,爷爷老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这般折腾……”
没有人敢吭声。
陈国公叫了半天,不见孙子有所反应后,又吼其他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给麟儿诊治,让他快些醒过来——”
“如果麟儿醒不过来,老夫就让你们陪葬……”
陈国公凄厉的声音响彻府里,但是,他吼得再凶再狠,也救不回陈麟的性命。
隐在陈国公府近处的景琅,听到高墙里隐隐传出来的哭声,唇边泛起冷酷的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这样的陈国公府一眼。
在陈麟的身边安排无数看护,不允许外人和生人接近,就能保证他的安全了?直接的法子杀不了,还有间接的法子。
比如,利用朱院判贪财的弱点,从朱院判那里下手。
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很快的杀掉陈国公,但是,她不会这样便宜陈国公。
她要陈国公日日夜夜承受丧孙之痛,直到彻底垮掉。
而现在,她已经忘记陈国公府,全力去办另一件大事。
数日之后,城北射云山。
“区区一个人靶子,竟然敢弄伤本将军的手?”
“啊——”
伴随一道愤怒的咆哮,惨叫声响起来,而后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掉在地上。
被活生生剜掉一只眼珠的少年痛苦的跪坐在地上,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左眼,一手抓得膝盖上都被划出血痕来,喉间更是发出隐忍的、痛苦的呻吟声。
戴着手铐脚镣,同样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同伴们看着少年的惨状,无不目眦欲裂,拳头捏紧到手背上的血管几乎要爆掉了,然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是兵奴,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
他们只能无休止的忍受这种折磨和痛楚,直到被杀死。
他们的痛苦,却是兵将们的乐趣来源。
兵将们围观那名少年兵奴的惨状,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之前把你打成这样,你吭都不吭一声,老子还以为你的骨头很硬呢。”那名被少年兵奴不小心伤到手臂的将领,用力踢着少年兵奴,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也会叫得这么惨啊!这叫声可真好听,来,再叫两声听听!”
少年兵奴身体微蜷,任他随便踢踹,却是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
“不肯叫?好,老子再剜掉你另外一只眼睛,看你叫还是不叫!”将领说着,亮起手中的匕首,准备扑刀。
“得了,老大,这贱奴留到实战结束时再杀吧。”教头笑着拉住他,“上头分给咱们的兵奴就这十几个,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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