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两年无人来往,年久失修,破败的气息从每一个角落里散发出来。
被炸毁的墙壁仍保持着颓败的姿态,破烂的集装箱比比皆是,里面的货物被翻得七零八落,沾满了灰尘,大概曾有人来扫荡过,直到再没有一点值钱的物件残留,这个港口才真正的被废弃。
“除了我和奥娜,你是这两年里第一个踏足此地的兄弟,”阮郑辉提到奥娜的时候略微顿了顿,“说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奥娜的事?”
他们正走在一间毫不起眼的蓝顶库房前,门同样是破损的,铁板歪在一边。
“没有。”陆靳泓留意到,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灰色的鹰头标记。
阮郑辉从破了的半扇门里走进黑黢黢的仓库,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那真是太可惜,早该乘着她还在的时候就说给你听。”
“你认识她是什么时候的事?”阮郑辉逐渐隐进黑暗之中。
“两年多前,达坎的酒吧,她请我喝酒。”陆靳泓回忆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你手下的人。”
“是啊,巧了。”阮郑辉笑,“你救了我,我却害了你。你被开除了,我却又收留了你,你说,我到底是你的仇人还是恩人?”
“我被开除是我自己的错,不关你的事。”陆靳泓在走进来库房的时候撞倒了半块门板。
哐啷的一声,尘嚣四起,带着回音。
阮郑辉回头看了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行事向来小心,不是这么毛躁的人。”
陆靳泓抚着受伤的手臂,苦笑:“心神不宁,抱歉。”
“为了手上的伤不能操手术刀吗?”阮郑辉笑,“罢了,你能做的事远比一个医生要多,前途也不应该被困在小小的手术台前。”
陆靳泓闷声应了一声,跟上阮郑辉的脚步。
在他身后,因为残留的半块门板被他踢碎了的缘故,阳光得以无遮无拦地照进幽暗的仓库,一地清辉。
“奥娜是我爸的养女,不止她,还有另外好几个,名字我都快忘光了。”阮郑辉拍了拍脑门,“不过活着的就剩她一个——哦,也不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嗯。”陆靳泓留心观察着左右——这是个从仓库向更深处走去的通道,也不知究竟通往何处。
面对阮郑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他表面看起来是无心应对,其实字字入心,警钟已在心中响起。
跟着阮郑辉的这些日子,陆靳泓对这个人多疑的个性非常清楚。他从不说多余的话,每一句闲谈要么问了套话,要么为了施压,要么……为了设局。
那么,此刻阮郑辉突然主动与他聊起奥娜,是为了什么?
“她们这群女孩子,本来就是坎铎内战的孤儿,没有我爸她们根本活不到成年,作为金组织的一员起码让她们衣食无忧,我是觉得彼此已经互不亏欠,”阮郑辉拨开了墙上一块看起来早已破旧的电闸盒,露出里面的密码键盘,“但是很可惜,她们并不都能达成共识。从前有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阿,苏,对阿苏,和奥娜同住过,就曾经跑去找坎铎当地的驻军自首,告发组织——你说好不好笑?坎铎政府都不管我们,她居然去找驻军在坎铎的外国人告状。”
随着揿下密码,密闭暗门缓缓地打开了。
阮郑辉勾了勾手:“进来吧,带你来就是让你认个路。这地方没别人知道,奥娜不在了,往后除了你,没其他人能张罗这些。”
陆靳泓弯下腰,从低矮的暗门里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将一块碎石留在门边。
饶是陆靳泓早就知道,阮氏之所以能屹立不倒,甚至在头目死后又东山再起,都离不开囤积的大量军|火,可真正站在这里,他还是被数目之巨所震惊。
如果说一枚子弹都有可能带走一条人命,那么这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仓库里所囤积的军|火,足以使一个城市生灵涂炭。
两侧高耸的架子上木质箱子里,全部都是枪药,堆满了比球场更大的仓库。
“你知道,那个告密的阿苏后来怎么样了吗?”阮郑辉在仓库中央的椅子坐下,手指把玩着茶杯。
“你不是说她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应该惩戒惩戒,赶出去了吧。”陆靳泓的右手挂着纱布,背对着光源。
“赶出去?”阮郑辉冷笑,“咱们金组织只有进来的门,没有出去的道,进来了,生是阮家人死是阮家鬼。她既然不愿意做人,我们也只好……送她做鬼。”
最后两个字在仓库里形成了阴森森的回音。
“阿苏的事,奥娜知道吗?”陆靳泓半倚在货架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出烟盒,“要吗?”
“不用。”阮郑辉盯着他的眼睛,眸光幽暗,“当然知道,奥娜那会消沉得恨不得跟着去死,可不也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世上,不靠谱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不靠谱的,就是人心。”
“这我倒是不太认同,”陆靳泓将烟放在唇间,说话的声音与旁日有所不同,“与其说人心不靠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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