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怂了,居然忘词。
路遥后悔为什么没多打几次腹稿,她集中精力又在脑里过一遍词,开口了:“我来是想和你说,我……要带林慕去非洲。”
林深翻页的手顿住,眼皮撩起扫了她一眼:“非洲?”
“是。”路遥挺起胸,给自己壮壮气势,“之前林慕说过毕业后去,但出了那事……现在,我觉得是时机让她去非洲了。”
林深合上书,走到一边倒红酒,轻笑:“是时机了?”
“那不然呢?”她向来不喜欢林深阴阳怪气的语气,有些忿然,“她是个优秀的摄影师,不去拍出令世人惊叹的作品,成天窝在郊区的书房天天看书?”
林深端起酒杯走到窗边,浅啜一口。
路遥见林深不说话,继续游说:“之前她情况特殊,休养生息可以理解,但是,难道一辈子都这样过吗?”
“每天起来看会儿书,发会儿呆,一天下来没三句话。”
“今天我花费好大力气才让她和我说了十句话。”
“现在她算什么?说句难听的,像个活死人。”
“你……你愿意看她这样过一辈子?”
林深伫立在窗前,身影在夜色映照下越发清瘦。
路遥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她忽然有些害怕,万一,林深就想林慕这样生活一辈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缓和语气,循循说道:“林深,你认识她比我久得多。你扪心自问,真的不想要林慕恢复到过去吗?”
他不说话,路遥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过了很久,林深仰头饮下杯中红酒,背过身,放下酒杯,漠然道:“过去已经回不去。”
路遥上前一步,不肯放弃,未来得及开口,房门被人推开。
是林慕。
她站在门口,手还扶在把手上,直望着屋内两人。
周妈的声音从楼下飘来:“下来吃水果,我都切好啦。”
林深径直从路遥身旁擦过,没有看她一眼,牵起林慕的手往门外走。
林慕驻足不前,回头看路遥,林深脚步也停下,侧头看向别处。
路遥一时不好再继续提非洲的事,忍下不愉,换上笑脸跟上去:“走走走,刚好想吃水果了。”
……
当晚,也许是白天走动太累,林慕洗漱后没有看书便直接睡下了。
入睡极快,躺下几分钟呼吸变得绵长细微。
林深处理完邮件回房时,入眼是她温和的睡颜,眉心依旧微蹙,也比平日舒展许多。
他的神色住了一住,而后轻身上床,手肘撑着头侧躺,凝视林慕的眼里有自己不曾察觉的柔情。
手慢慢抚上林慕眉心,轻易抚平,来回摩挲,又游走至锁骨,林慕的锁骨细长分明,肩窝深凹,很诱人。
林深的指尖沿着锁骨划动,指尖微凉的触感直达心房,心有点痒,他及时收回手,俯身在林慕眉心落下一吻。
然后悄然下床,回自己的卧室。
……
第二天一早,林深走出卧室时,正碰上林慕从隔壁出来,她看着林深怔住一瞬,轻声说:“早。”
他垂下眼,微微点了点头。
路遥又是一大早按响门铃,周妈放好碗筷前去开门。
“嘻嘻,阿姨,今天来得是不是特准时?”路遥的笑脸从门后闪出。
“是的呀,刚端上桌。”周妈很喜欢路遥,走到餐桌拉开椅子让她坐。
林慕和林深从楼梯走下,林慕继续坐在路遥身边。
林深神色淡淡,照常坐到林慕对面。
这次路遥没怎么说话,一桌人安安静静吃了顿早餐。
饭后,路遥帮着周妈收拾碗筷,又笑着将周妈推出厨房,和林慕两人一起洗碗。
路遥甩一甩手上的清水:“呼,终于洗完了。昨天走得我腿痛,今天咱们就坐着聊聊天好不好啊木木?”
两人来到后花园坐下,林深揣一本书也来到不远处坐下翻看。
说是聊天,其实全都是路遥在讲。
“今天我来跟你讲讲中东那些事儿。”
“我跟你讲,我真不是故意去战乱区,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啥体质,我走哪儿哪儿就暴-乱!嗨气死人了!”
“差点儿把小命给交代了!”
路遥一边说,一边比划她见到多震撼的战争场面,嘴里后悔不迭,眼里却是兴奋的星辉在闪。
林慕听得认真,眼睛一直落在路遥身上。
“……当时一个炸-弹扔过来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反-政-府军穷酸得要死,居然是土制炸-药,还没做对,根本没炸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想起来我都要笑死了!”
“诶诶诶不提这些了,我又跟你讲一个中东佬追我的事儿!”
“长得那叫一个坷掺!他说自己三十岁,可那副样子当我爹我都嫌老,我能答应么当然不能答应!”
“他还说自己是中东哪旮旯一个什么王子,回去要娶我。天啊,娶我,这种不懂一夫一妻制的人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都敢乱说。”
“这还不是他所有的槽点,他整个一色胚,每次看见我都哈喇子流一地,啧啧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泰迪成精了!”
路遥说着话露出一副夸张的嫌恶表情,还恶寒阵阵地打起了哆嗦。
她的表演声色俱佳,林慕没忍住,眉角微微弯了弯。
林深合起手中的书,走去屋内,又端出一杯水递给林慕:“聊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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