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儒衫青年,大概三十出头,剑眉方脸,果然一副好面相,正是刘仁恭的长子,幽州有名的才子刘守文,出身武人,却自小延武喜文,十六岁就中了进士,按说应该是一个适合做文官的好材料,那般,或许能有所成就,至少不会早早地丢了脑袋。
不知道是运气太好或者是太坏,身为刘仁恭的长子,却注定的要踏进武夫的行列,将来接任父亲的职位的,这可是乱世,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能得到一切,叫他放弃,天大的笑话。
“这关键的时刻,二弟依然这般草率,那刘睿既然和韩家有了关系,咱们就不能对他轻举妄动,一旦惊动了韩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弟弟强势,人高马大的又是沙场猛将,身为武将的父亲自然对二弟多有偏爱,这为了的继承权问题,可就摆在了眼前了,要是父亲仅仅以一个军指挥使终了一生的话,得到得不到父亲的位置,刘守文还不是很紧张,可如今,眼看着卢龙军的额节帅就是父亲了,两兄弟自然都有了心思,自然看对方怎么都腻歪,左右找对方的毛病。
“前怕狼后怕虎的有什么出息!不愧是酸腐的文人,趁早去做个文官,省着到了战场上下的尿裤子,多丢人!那韩家想要成事,只有对咱们俯首帖耳的,如何能为一个粗鄙戌兵,不顾大局的和咱们翻脸!”
“你才是粗鄙武夫,说话嘴里没把门的,那刘睿能为韩家带来富可敌国的财富,又给了韩家厉害惊人的火药,韩家有了钱有了厉害的武器,那戌兵如果装备上了,如何还在乎咱们这几千人马?”刘守文抓住二弟的浅薄,那可是剥皮抽筋往死了整。
“不就是狗屁玻璃,那东西就是个摆设,能值钱?再说了,那蔚州霹雳弹你我也不是没见识过,不过是唬人的玩应,根本不顶用!嘿嘿,我带着几百骑兵一个冲锋,就把他们杀了个稀巴烂!”刘守光夸张地做了一个劈人的手势,比着的赫然刘守文的脑袋。
“哼!血脉亲兄弟,不相互帮衬,却总是狗咬狗的,你们想把为父气死了咋的?都消停一会儿,这次的计划全是你们的冯叔设计的,他既然说了,自然早就有了腹案,你们在这里的狗蛋!”
刘守文立刻对着冯道行礼:“就听叔叔的,不要听那粗鄙鼓噪就是!”都是文人,刘守光自然地和冯道走的很近,感情也容易沟通。
“父亲,你听听,大哥放的是什么狗屁,由不得儿子放肆了!”
斗嘴皮子,三个刘守光也不是哥哥的对手,只有捋胳膊娟秀的要动粗了。
“二将军等一等,冯某能否说几句?”冯道来回打量着哥俩,心里摇头,这刘守光就是一个棒槌,生冷不吃的,虽然带兵打仗有一套,可是太桀骜不驯,自以为是,这样的人容易闯出局面,却很难长久,最后必然是惨淡收场,自然不是好的选择。
而大公子却是儒家风度,彬彬有礼的很好相处,自然跟着他只有好处,没有危险,只是,天逢乱世,这样的人要是本分的做一些文人的事情,多半没啥危险,可是,偏偏又是未来的幽州土皇帝,这样的人脾性软弱,如何是那些强悍武夫的对手,就是那虎视眈眈的兄弟,他恐怕都没有法子的,这如何是好?
那刘仁恭和自己几辈子的交情,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算是个好主子,可刘仁恭都五十多了,能跟着他多久,他没了咋办?大公子烂泥巴不上墙,二将军不好伺候,却是、、、
既来之就安之吧,没发生的事情,谁能说得清,等到了时候,自己再寻找脱身的机会吧,如今,自己些许的名声,还不足以在整个大唐作威作福的,必须营造出自己的王佐之才,经营民生的能力,把握政坛的手段,叫那些藩镇诸侯不得不高看我一眼,那样,我冯道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想到此,心里有了腹案:“二将军神武,不愧是刘兄的儿子,老朽很是敬佩,但不知道,将军的志向是厮杀沙场啊,还是先出人头地,做一个幽州的土皇帝?”
刘守光瞥了哥哥一眼,不屑的追问:“这有什么关区别?”
看见刘守文脸色不忿,冯道偷偷的给了个眼色安慰,说弟弟要做幽州的土皇帝,自己这颗葱往那里摆?这冯道什么意思?难道背叛了自己?
文人吗?多是想得多,说不好听了就是小肚鸡肠的,刘守文一时间想不通,有点责怪冯道了,却也不敢有一丝表示,在父亲面前,自己一定要有一个世子,未来节帅的气度不是?
冯道冷笑着:“区别大了,打仗就要有军队,有战马装备,还要吃喝拉撒睡,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银子,如果想做一方统帅,不能周全的考虑着些,就只能做一个沙场莽夫!”
“你、、、!”刘守光大怒,指着冯道就想大骂,看见父亲狠狠的瞪着自己,才艰难的忍了下去,却也不敢委屈,依然抱怨着:“何必那么费事,没有人就去征兵拉夫,没有战马银子就去抢,何必那么费事!我只相信,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冯道心里苦笑,这不过是最后的试探,这匹夫果然不可救药,既然如此,也就懒得和你计较了。
“二将军果然高明,冯某自愧不如,真的不敢在将军面前说三道四得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冯道在心底算是彻底的抛弃了这个莽夫。
刘仁恭气的一拍桌子:“不争气的东西,看见你就来气,滚出去这种军机大事,你根本没有资格在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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