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系统都有它自身的毛病,这个系统最大的毛病总会在晴空万里下给你平地一声雷。
比如现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雾,不浓, 但是来的很奇怪。也很突然。就像是电影里为下一幕故事而埋下的伏笔和基调。
氤氲拔地起, 苍白失林间。
淡淡的薄薄的似光晕织就的纱。
月色苍茫夜色凉, 细微的窸窸窣窣绝非草木之声,是那种很平常, 平常到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能听到的声音,是——脚步声。在这样的夜晚,有月, 有云, 有木,有山,有草,有溪水, 有玉貌的fēng_liú公子,有玉石般悦耳之音,不应该再出现旁人了。就像是一副漂亮的山水画, 不应该的点缀出一只绿色的王八。
“真是烦人的狠。”我接过楚留香手中的缰绳, 直起身子,痛恨道。
“你小心一些。”他似乎有些担心,不过他对每个女孩子都会担心。
“你自己小心些比较好。”我不是不识好人心,但是目前的情况确实是他比我更应该小心,只是这话被我说出来就仿佛夹枪带棒的冲。好在楚留香不在意。他不在意我更不介意。
我能感受到那人行的飞快,就像是航行在海面上的快艇,这个时代不会有快艇,但是却有轻功。
灌木丛被穿的沙沙作响,声音越来越明显,似乎已经不怕暴露。是谁呢?如此费尽心思的跟了一路。想到刚刚闲散安逸毫无警惕的时候还有命在,就觉得心凉。
“你是抢了谁家的宝物?”我看向罪魁祸首,斜眼问。
“冤枉,我从来不抢。”
“哦?难得你要说你是光明正大的拿?只靠一张字条?”我突然觉得楚留香也是个脸皮颇厚的人。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奶态,不胜心向往之。
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我当着正主的面,阴阳怪气感情充沛的代他重温了他曾经的一件名满天下的fēng_liú韵事,说:“如此便不是抢了?”
楚留香有些哭笑不得,“你如果真想与我论一论抢和拿,也应该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他说的不错,此时此刻,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这倒也是。你坐稳了。”说话间,视线已经触及灌木中那片黑色的衣角料子。
我扬鞭一甩,马儿一声嘶鸣,马蹄扬起又重重的向前跃了一米远的大步,驰骋起来。
“楚留香!”风声呼啸在耳边,如果没有那碍事的黑衣人,这本该是个有趣的夜晚。
“你既然没有抢人家宝物,那你一定是抢了哪位老爷的宝贝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旁若无人,似乎已然忘记了灌木里隐藏的危险。
“小心!”笑声戛然而止,甚至有些仓促。仓促中还有些尴尬,尴尬过后就是痛苦了,因为——
“东方姑娘!小心!”楚留香伸手似乎想握住那飞驰而来的箭。
可是他看不见。而且即便他能抓住,也被我用力的一拽而错失了良机。
望着飞来的箭夹着利风汇成一个银白色的点,按理说这是会落在楚留香身上的,按理说我拽过楚留香它应该要从楚留香身后飞过的,可是……
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声细小的噗嗤声,尖锐的箭头闷闷的埋入肉中,疼的我呲牙咧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想必和这入肉的声音大小与痛苦程度是异曲同工之妙。
箭入肉中时,我突然想起了初遇楚留香系统给予的那首打油诗——
竹林黄昏景,公子佳人时。
东方初生起,杀手身后寻。
暧昧萌生起,江湖方可行。
东方出生起,杀手身后寻……那如今,东方可是要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滋生开来。
“你、你可是受伤了?”楚留香话音未落,又是接连的利箭乘风而来。
“走!”我凝神运气,冷汗涔涔,但是保命要紧,就在我可以看见那箭头清晰的模样时疾速一闪,拉着楚留香下马而遁。真是没想到这安倍晴明教给我的遁隐之术全都当轻功逃命了。
不知道逃了多少里,但是看情况那黑衣人速度再快也不能寻到我们去了哪个方向,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楚留香僵硬的动了动脖子,意识到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神色紧张的走过急道:“伤到了哪里?”
我皱紧眉头糟心的看了一眼自肩膀渗过来的血迹,连忙别过脸,说:“肩、肩膀……还是背上?”
我是个惜命的人,所以我有些紧张,不,是十分紧张。紧张的连伤到哪里都说不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我才小声说:“是背上。”
“要立刻□□。”他说的斩钉截铁,我听得心急火燎。
“不行!会疼死人的!”我连忙拒绝!这荒郊野外也没个消毒工具,受风了便是破伤风,感染了估计就见阎王了。
“……那去找大夫。”楚留香迟疑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我有些发冷,冷不丁一个哆嗦牵带出一冷不丁的喷嚏。
楚留香眉毛蹙的更深,他自责道:“是我牵累了你。”
我最见不得哪个男人自责,男人是要顶天立地的,最好天塌下来也不要皱眉毛。
“哎呀,江湖儿女怕什么。”我豪迈的挥手,不带脑子的结果就是牵连到背部一痛,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要乱动。”他表情急的仿佛痛到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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