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黑石珠串,宋夣心头一动,勉强保持住神色不变。
韩灵肃强撑着站在那里,呼吸间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身后冥灵门的弟子上前来,在她膝盖后踹了一脚,强迫她跪倒在地:“快说!东西是不是你的?!”
女孩倒地的时候,剧烈咳嗽了一声,殷红的血滴喷溅在汉白玉石台上,怵目惊心。
“是我的。”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冷笑道:“但这东西只能证明我的身份,如何能说,我便是罪魁祸首?”
“你刚才没听到我说吗?”金玲珑从软藤椅上倾身向前,急切又悲愤的快速道:“那群黑衣人杀人如麻,却要找你,还要你毫发无损试问看,倘若不是钵池法宗的余孽,或是受你指使,又为何独独放过你?!”
“你问我,我去问谁?”
“休得狡辩!你师父对你有教诲养育之恩,你却连他都不放过,还是不是人!?”
“山神庙中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师父到底怎么死的,你去问他!”
韩灵肃一手撑地,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宋夣,恨得咬牙切齿:“你凭珠串,还有凶徒三言两语,便要将罪状加之我身,可当日我醒来之时,这个男人就站在我师父身边,衣襟上满是他的鲜血你们为何不去询问他、为何不去审问他、为何不去怀疑他呢?!”
“大胆妖孽!”
明真天师勃然大怒,空挥手掌,无形的气将韩灵肃击倒在地,甩出去好几米!洁白的玉石地面上拖曳着一道血痕,她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见蒋不一还要动手,宋夣上前两步,挡在女孩前面:
“上师,且慢动手。她虽无礼,但所言非虚,单凭这串珠子仅能够证明她的出身,却无法仅凭凶手只言片语,就将她定罪啊”
“定不了她的罪,莫非,你才是幕后魁首吗?”
帐幔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众人并未察觉有人接近,骤然受惊,连忙回头张望,就见走出个人来。
他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材不高,体型消瘦,心形的脸庞五官清秀,却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这少年穿着天绫青丝法袍,头戴金冠,与冥灵门法师无异,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冠冕上还有颗乳白色的天目珠,象征着身份不同。
见到他,谷梁木连忙带着一班弟子围护两边,宋夣垂首行礼道:
“不知掌门宗师驾到,弟子失礼之处,还请尊上宽恕。”
原来,这看上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竟是名列四宗之首冥灵门掌门宗师轩辕齐。
韩灵肃伏在地上,抬头看到他,心跳不禁加快。虽然没有了眉心间那道可怕的伤痕,神态、表情也有所不同,但这位掌门宗师,确实就是几天来一直陪伴她炼气打坐的巫马啊!
可是这没道理,冥灵门的掌门,怎么可能会乔装成戮奴,专程来帮助她呢?
更何况,巫马性情古灵精怪,表情多变,就算是阴晴不定,猜不出他的想法,却也不是面前轩辕齐这般,明明生着童稚面容,却散发出阴郁压抑的气息,就像身体里藏着一个诡计多端、残忍老迈的灵魂
“宋夣,你暂退一边。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冥灵门掌门在护法们的簇拥下,端正落座,冲着蒋不一点点头,权当打过招呼,却完全没把无名宗的庄南子放在眼里:“我们下弟子数千,修为上乘者不计其数,但宋夣作为首徒,自然是万众之上,德才兼备。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有丝毫嫌疑,明真天师,您觉得呢?”
“轩辕上师所言极是!”
蒋不一连忙偏头回应,恶狠狠地看着受伤倒地的女孩:
“就算她拒不招认,单凭我徒儿的口供,也足以定罪了!”
“原来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与公理啊。”
韩灵肃发出阵阵冷笑,实在站不起来,便索性坐在地上,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脚:
“在你们看来,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倘若我有张漂亮的面孔,有个光鲜的家世,有对足以庇护我的双亲事情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你们就会像对这位大小姐一般,可怜我的伤势,同情我的遭遇,然后相信我说出的每句话,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再找个可悲的替罪羊?!”
她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女孩的手臂以一种可怕的角度向后弯曲,她疼得满头是汗,却一声痛呼都没有。
高高在上的轩辕齐冷冷看着她,用傲慢的腔调开口道:“俗世狗,再用这种方式说话,下一次折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反正你们也没有准备让我活着,不是吗?”
汗水混合着鲜血滴在地上,韩灵肃不哭反笑,抬起那张丑怪的脸,环视四周:
“趁还有机会,我得好好记住你们,今天在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们的徒子徒孙就算化为厉鬼,变成牲畜,我都绝不会放过你们,我会一口一口吃光你们的肉,喝干你们的血,让你们尝尝今日我所受的所有苦痛和冤屈”
“别再说了。”
宋夣快步上前,半跪在她面前,一手握住她的断臂,有那么一瞬间,韩灵肃感觉到温热的气,伤痛顿时消减不少。
她偏过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细白的牙齿深深陷进他的肉里,鲜血渗出,腥甜的味道让韩灵肃感觉全身畅快无比,逐渐撕裂她**的冰火之气,仿佛也因此得到了疏解,她眼里含着笑,瞪着面前容貌俊美的男人。
宋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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