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大多离开,直到最后,只有当初认识的几人好似有话要说,又或者可以留在最后,与少忘尘认真见上一面。
少忘尘看着眼前这三三两两巨龙过来的人,微微颔首。
岁无痕与岁灵犀率先走过少忘尘的面前,岁无痕无言,岁灵犀则看了少忘尘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等南行公子出来,一道走。”
少忘尘知道,这是岁灵犀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就仿佛在此刻划清界限一般。
果不其然,少南行随后便出来,目不斜视,仿佛眼中再无从前那个喜欢粘着他的小弟,只是与岁灵犀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看着少南行和聊城的人一道离开,少忘尘心里颇为酸楚,到底是,自己心底,曾经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形同陌路。若说误会,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若说仇恨,更是无从说起,怎么会就今日这般冷漠了吗?还是说,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白活和李厚德随后就到,只是与少忘尘说了些客套的话,左不过是几时邀请少忘尘去白城和儒城坐坐,又或者饮酒作乐共商大事。
他们各自都明白,只怕今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他们既然选择了这个立场,就没有在三心二意的资格,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最该做什么。也正因如此,他们两个表现得都格外的活跃。
少忘尘自然不会将这两人拒之门外,他对这两人尚算了解,比起用别的人要好用的多。尤其是白活,灵活聪明,可也安于现状,是一个最好的帮手。
拱手告别了白活和李厚德,少忘尘才亲自登上冥月城的道台。
少挽歌见了少忘尘,便皱了眉:“一身的酒气,他们还真是不客气呢!”
少忘尘笑了笑,转头对冥御行了一礼:“晚辈拜见冥御前辈!”
先去是他的典礼,自然是以他为主,如今典礼已经落寞,自然该行晚辈的礼。
冥御正与少挽歌嬉笑,见了少忘尘进来,便乐呵呵地将少挽歌从自己的大腿上抱下,和蔼地看着少忘尘:“尘公子果然是少年俊才啊!”
“俊才不敢当,只是想方设法地想活下去,也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证明自己,所以想得回避同龄的人多些。”少忘尘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少挽歌仰着脑袋,说:“其实公子啊,是性格就是如此,挽歌与公子在一起也算许久了,可总也没见公子能够会心地玩笑一会儿,古板得很呐!”
“挽歌,不许胡言乱语!”少忘尘溺爱地看了一眼少挽歌。
“本来就是嘛!”少挽歌吐了吐舌头。
而冥御则笑着将这道台撤去,三人落在一朵云上,行在半空。
“这封山据说风景格外雅致,不如请尘公子为我引路,观赏观赏?”冥御笑着道。
“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封山晚辈也不曾仔细游玩过,此番带路,怕也只是兴致所起,兴致所归。”
“如此不正好?”
于是,三人下了云头,闲庭信步,走在封山独有的风景当中。
封山的确有着独有的精致,尤其是方才木之栊的溃散和无数道台的灵气释放,使得此地越发的山清水秀。
不自意的,三人来到了一处瀑布之前。
这座瀑布足有百丈高,也许是因为本身封山就不低,于是看起来这瀑布就好似从云端飞泻下来一般,恰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韵味。瀑布水清,泛起层层白沫,又在阳光下如梦幻泡影一般的美丽。
“呀,公子,你看那儿!”
少挽歌惊呼了一声。
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尾红鲤正从水潭逆流而上,正在攀援这居高临下的瀑布。
冥御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着:“这红鲤正是得了你木之栊的些许灵性,才有了这鲤鱼跃龙门的迹象。这瀑布虽非龙门,可若是能从此地逆流而上,怕也可修炼成妖了。”
“是啊,鲤鱼且有向上之心,我等便更不可随意荒废了。”
少忘尘说道。
“荒废?这是哪里来的话?一个人即便什么事情也不做,只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任何方面的情绪,就算不得是荒废。”冥御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少忘尘:“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之平常人,是在荒废吗?他们人生不过短短六十载,在我等眼中不过弹指,他们无法求得更高的寿命,求得更高的地位,求得更高的报酬,那么他们活在这个世上便是在荒废吗?”
少忘尘不语。
“有些事,不是急,就能够急得来的。你看月下花好,你得一份安宁。你听竹林松涛,你得一份惬意。这便是花上一夜,一天,都不可算是荒废时间。哪怕只是望着天空发呆,那一刻的独处,也是你必将要学习的。荒废是将有限的东西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而人活在天地,本就是人在先,天地在后,你若是乐意,花去半生看雪,半生看花。”
冥御的话说得来回不通,就仿佛是随便拿笔在白纸上胡乱的比划了两下。可是在少忘尘听来,却好似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认同,仿佛看懂了那随便几笔,画的不是画本身,而是拿起画笔当下的那份随性洒脱。
是自己太急了吗?
是吧,一直都很急,急着与那些人周旋,急着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他也累啊……
他微微一笑,冥御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那一夜在凉亭中,沈燕蓉与他说的那些话,人在先,而后人世。
“是,前辈说地有理,荒废乃无所得,可眼前这一番美景,便是不可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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