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出门之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折扇。折扇正反两面皆白,他本想学秋官版的楚留香,写上“我踏月色而来”,或题“月影西斜人已去”四句。但想想与自身不符,干脆一面留白不变,一面书“梧桐入云有群峰,长安问道在其中。旧时开国见神龙,明朝平乱论玄功”二十八字,末尾落款写着“叶”。
这二十八字似乎口气极大,就算苏玲珑看了也暗自咋舌,以为叶天失心疯了,才敢小觑天下英雄。然而仔细一想,前两句只说长安会在梧桐群山体问武道,后两句也没有明言平定外族匪患和掌握玄功的将是长安会,实在模棱两可得很。即使外人看了心里不服气有意诘难,叶天也留有回旋余地,便不作评价。
此时众人受到提醒,目光都往叶天身上聚去,见叶天轻摇扇子,自自然然就再将目光移至扇子上。待看清扇子上的诗句,人群不免又是一阵哗然。
“这诗什么意思?口气也太大了点。”
“他是谁?怎敢这么大胆?”
“听说长安会的掌门姓叶,该不会就是他吧?”
“我听说申请建立帮派要有六品修为,他那么年轻,怎么做到的?”
“何止六品那么简单,你看那人,是却敌帮的石长老,据说他与云山派的掌门许亮联手,也打不过叶掌门。”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远房姑父的侄媳的二表叔母的老乡的儿子的邻居说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那人说的你又如何得知?”
“那邻居也是我邻居。”
“嘿,你直说不就完了!”
石建新听到这些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叶天怒目相向。这一看,便也看到叶天手中扇子所写内容,不由气极反笑:“你果真狂妄。”
“哦?”叶天的手顿了顿,继续摇着扇子,笑问道:“石长老此话何解?”
“大家且听我一言!”石建新大声说道:“我却敌帮严格择徒,也是对你们、对帮会负责。将来我帮要对抗海匪,肯定要选录可造之材,以增强我帮实力,这点我无需否认。而你们当中某些人打着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各位亦无需否认。”
“你们说得没错,启阳不止我帮一家在收徒,就这山上,长安会也在收徒。”他戟指叶天:“这位便是长安会的叶天叶掌门,你们看看,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此无视天下英雄,我却敌帮上下是万万不敢的。这样的宗门,你们谁愿意投靠,尽管去罢!”
随叶天到来的三名女子,原本看着长安会几个仆役混在人堆里鼓动群情看得正欢,听石建新一番话说完,当场变了脸色。
顾琉璃寒声问吴浩:“吴帮主,石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就是却敌帮的待客之道?”
吴浩在却敌帮属于外来户,虽说有五品修为,可那是为了撑门面的。实际上,他在却敌帮的威望,远不如石建新一众长老。因此即便对石建新怀有不满,也不会公然与他闹矛盾,更别说接顾琉璃的质问了。
叶天出声道:“师姐,石长老大概是误会我了。虽然我单名一‘天’字,但哪里真有天大胆子敢无视天下英雄?”
石建新冷哼:“谅你也不敢。”
哪料叶天话锋一转:“不过你却敌帮诸位在我心里,还远远算不得英雄。”
此言一出,那就是打脸了。人群稍稍惊叹之后,都安静下来,很想看看却敌帮会怎么回击。
却敌帮这边,不光石建新一干长老门人,便是吴浩亦黑着脸看来:“你说什么?”
“吴帮主听到什么了?”叶天笑道:“不用怀疑,你没有听错。”
“叶天,我看你今天是成心来捣乱的吧?”石建新沉声喝问。
“捣乱这词用得不妥,应该说是踢馆才对。哦,说砸场子也行。”
江湖中人再是粗蛮武夫,都不至于学那地痞流氓说这种匪气十足的话,偏偏装扮得如贵公子般的叶天说了,还说得毫无窒碍。苏玲珑咯咯直笑。
她的笑声有如铃铛清响,很是悦耳动听。人群里本就只有站在前头的人才注意到她这边三名女子,这一笑,后面的人很多都踮起脚张望。
“这几位女侠是何人?”
“那两位腰间挂剑的是长安会的顾长老和陈教习,另一位是苏长老。”
“长安会有女长老和教习,还这般年轻貌美?”
“何止如此,她们还都未有婚配哦。”
“我的天,那岂不是拜入长安会,比拜入却敌帮更好?”
“未必吧,据我所知,长安会现在才寥寥数人而已。”
“你懂什么,人数少,不正表示先入门的人以后地位更高?况且长安会上下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周遭的人俱是纷纷说道:“对啊!对啊!”
此时又听石建新一声大喝:“叶天,你当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这就要看和谁比,以及怎么比了。比修为,胜于我的人不可计数,比年岁,幼于我的人同样多了去。不过若果和你比……”叶天意兴阑珊的摇摇头,做了个手势:“我也就比你了不起那么一丁点。”
“我要和你……”石建新说到这里连忙打住,把后头“生死斗”三个字硬是憋了回去。他再愤怒也知道自己决计不是叶天对手,提生死斗就太不自量力了,无异于把老命双手奉上。
叶天却不轻易饶他:“你要和我什么?再打一场吗?算了吧,别说你是我手下败将,就算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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