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鹰飞,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气,马车在轻轻的摇晃,两旁的树影缓缓的向后退却,温暖的阳光洒在眼敛上,干净而醇和的味道在鼻间蕴绕。
马车里的少年躺在阳光里,怔怔的看着车窗外的树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样子很入神。
这少年长得挺英俊,明亮的眼睛像是璀璨的黑白宝石,眉毛很修长,仿若春天里的鹅毛,鼻子也很挺,嘴唇有些薄,嘴角天然有些上翘,只是,在他的脖子上却有一道骇目惊心的伤口,纵然现在已结疤,但那狰狞的、像蜈蚣一样向四周伸着触手的伤痕,仍然会让第一次看到它的人不寒而凛。天知道,他曾经遭受过什么,这样的伤口很明显是利器贯喉所至,而他能活下来真的是万幸的奇迹。
一只硕大的鸟翻过树梢,沿着阳光照射树叶所产生的斑影一路往下扑,直到钻进了马车里,这只鸟赤羽金爪,额上有几根长长的逆羽迎风招展,无比雄俊。
它轻巧的落在少年身旁,用脑袋讨好的拱拱他的脸,把一枚不知名的蛋放在了他的脸颊边。
“咕咕。”它乖巧的叫着。
少年人摸着它的逆羽,裂着嘴巴温和一笑,笑声有些沙哑。他慢慢的坐起身来,把那枚有着花纹的蛋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宠爱的碰了碰它那尖如利刃的嘴喙,示意它自己吃。
这时,马车停下了,细碎的脚步声在车外响起。少年人双手反撑,想要借力站起来,却未能成行,反倒使汗珠爬满了他的脸。
“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车帘外响起一个温和而脆嫩的声音,颇是好听,嫩的像刚刚冒出尖的叶芽,柔的就像那窗外的太阳。听见这声音,少年人脸上一红,又慢慢的躺了回去。
他方一躺下,车帘便被揭开了,阳光从脚上一直流过来,竟使得少年人迷了眼,而她就在那阳光里,这是一个小女孩,年约**岁,穿着天蓝色的深裙,长长的秀发被一条天蓝色的丝带系着,像缎子一样铺在背后,额头光洁如玉,眉毛又细又长,最是那双眼睛,轻轻的一扑一扑,就像月光扫过满湖秋水,温柔,恬静。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朵天蓝色的巾花,美丽无铸,一只雪白小兔趴在她的手上,此刻,正用它那麻豆大小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少年人身旁的火羽大鸟。
“咕咕咕。”那火鸟一看见这小女孩,连蛋也不吃了,撒欢一样窜到她的脚边,亲昵的又磨又擦,活像一只正在讨好主人的狗。
“你倒挺听话的。”
“咕。”
火鸟块头很壮,小女孩不用弯身也能抚摸它的头顶,它享受的叫起来,并把脑袋在她的手心里磨着。
小女孩莞尔一笑,蹲下身来,把小白兔放下,那小兔子一离开,便受惊的窜到角落里,把屁股对着火鸟。
“小白乖,诛邪不会欺负你的。”
“咕咕。”
大火鸟迈着趾高气昂的步伐向小白兔走去,可怜的小兔子它想躲却没地方躲,只能把长长的耳朵竖起来,然后用两只前爪按住眼睛,仿佛看不见便不用害怕似的。
小女孩跪坐在少年人的身旁,仔细的把他一番打量,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替他蘸着额上的汗水,嘴巴却嘟了起来:“虞烈,你能活过来,秦师说这是昊天大神莫大的恩赐呢,你怎么却不珍惜呢?”
暖暖的香气从她的手腕处浸来,名叫虞烈的少年人脸上又是一红,他想自己去擦汗水,却被小女孩不由分说的按住。小女孩擦完右边擦左边,一缕头发从她肩头滑下,坠在虞烈的脸上,暖香更浓,熏得人醉。
替他擦完汗,小女孩又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脖子,细长而白皙的手指按了按伤口结疤处,轻声说道:“喉乃气之桥,桥固而气足,声发于此。方才,秦师说你喉咙内的火毒已经拔尽了,你可以试着说话,不可太用力哦。”
“嗯。”
虞烈咽了一口口水,动了两下嘴巴,神情有些紧张。小女孩鼓励的看着他,也微微蠕动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但虞烈能读懂她的唇型,那是在说:‘说话。’
“我。”
虞烈张嘴,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囫囵不清的声音,小女孩眼睛霎然一亮,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嘴角弯起来,浅浅露着两个小酒窝。
“我叫虞……”少年人胸膛急剧起伏,额上汗珠又冒了出来,声音无比沙哑,缓慢而废力。
“别用力,别紧张。”
小女孩劝别人不要紧张,她却比他更紧张,又趴下来替他擦汗,一边擦一边诱导他说话:“我叫萤雪,卫萤雪,卫国人,今年九岁。”
“我叫虞烈,蔡国人,今年,今年十一岁半。”不知是因为说话太难,还是别的,少年人的脸越来越红。
小女孩眸子里汪着满湖满湖的水,继续道:“你是我的小白捡来的。”
“我是你的小白捡来的。”虞烈认真的回道。
小女孩微微一笑:“秦师给你配了药,但你却是我治好的。”
“我是你治好的。”
小女孩道:“外面的花好香。”
“外面的花很香。”
小女孩道:“我们正在去燕国的路上。”
“我们在去燕国的路上。”
虞烈一直流着汗,显然说话很是艰难,但那脸色却是颇喜,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只不过他的性子向来沉冷,就算是这样的极喜,也难使他太过动容。他看着那个美丽的小精灵,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说了一会话,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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