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什么?什么都好,怎样都好,哪怕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想:如果我没有办法去爱,那就让他不爱好了。
让母树之心像取走寿命那样取走记忆就好了,不记得我就不会爱我,就不会碎掉了。
这是她的多年未见的少年啊,她一见他就心生欢喜,怎么会害怕呢?
哪怕他戴着被操纵的手环,哪怕他不记得她了。
而且——他们还不一定就此走向末路,即使这里安置了针对伊莉莎的魔法阵剥夺了月神赠与的祝福——月光。
老者放下手中的血碗,拎着装模作样的十字架,打开了魔法阵走近伊莉莎,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有丝丝缕缕的白顺着爱德华的手臂蜿蜒向伊莉莎的指尖。
“老妖怪。”伊莉莎挑衅道“与你相比我可是大大的好人了?”,她说话艰难,不然我能说出更巧妙的话骂他,伊莉莎想。
“你说的没错。”他随手把十字架挂在自己脖子上,得意的笑了,“我的故事和报应没什么关系,我的故事告诉我们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你的故事才是报应,你偷了那么多人的寿命,现在只是简简单单的死去没有火刑,没有游街,我甚至还给了你和小情人重逢的机会,哦——”他笑的很开心“多么仁慈的报应啊,愿你的月神宽恕你。”
“而我——就要凑成一半母树之心了。”他的前额升起一团拳头大小的银绿色的光团。
随着光团的出现,伊莉莎瞪大了双眼,她的喘息声变的粗重了起来,面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个指甲大小银绿色光团出现。黑色的裂纹好像光明离开后留下的黑暗,满满的爬上伊莉莎白皙的颈,爬上她苍白的脸,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划过爱德华手腕的金属环。
金属环落在地上发出了叮铃铃的脆响,伊莉莎和爱德华都没什么行动能力了,他们一起倒下,爱德华拽了伊莉莎一把,让自己垫在底下,虽然都差不多硬,想起女孩曾经的抱怨,在这种危机关头下他竟然有些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哦~~么么哒你们,晚安。
☆、十一
伊莉莎趴在爱德华的胸膛上,其实和趴在地上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她想——所以才更奇怪,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我,为什么此刻如此满足,为什么觉得就此迎接永恒的安眠也没什么不好。
这不应该的,伊莉莎想,我有什么资格拥抱死亡呢?我必须活着。
裂纹肆意蔓延。“伊莉莎——”爱德华的声音很轻,唯恐稍大一点就会把怀里的少女震碎,血族的手抬起想抚上伊莉莎的脸,却在半空中犹豫了。
(不要——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爱德华听见少女心中痛极颤抖的声音,在伊莉莎的脑海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脸像伊莉莎那样布满蛛网状的裂痕,不同的是黑色正飞速的消退,恢复大理石般冷硬的苍白,那脸上的表情是直面失去的恐惧。
过去与当下在伊莉莎的脑海中重合了。
伊莉莎的视线渐渐模糊,朦胧中她看着银绿色的光团合二为一,那个老人,她的老对头比利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比利张开双臂准备收取自己的胜利果实——半颗母树之心——另一半早已被攻上奥林匹斯的人类瓜分干净了,现下已经足够了,足够他得到永恒的青春,像那只此刻奄奄一息的半精灵之前那样。
真是狡猾的半精灵,他想,嘴上说着不可以动母树之心,自己却藏下了最重要的一块。
他太得意了,满意的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自己的成功。
母树之心向他飞去,同一时间,伊莉莎的被黑色蕾丝手套包裹的指尖亮起一抹微弱的白,这抹月光曾是半精灵和血族初遇的礼物,曾是相伴同行的日子里的甜蜜牵挂,也曾是伊莉莎胸口不敢触碰的朱砂,如今它带着月神最初的恩泽,终于护佑了它的不那么虔诚的信徒。
母树之心触碰到了比利的额头,温和的暖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却温柔的把他焚尽了。
“迷途的孩子已还乡,不知母亲可否帮忙洗去肮脏。”
这是祭司在向我祈祷啊,有族人从人类世界回来了吗?沉睡的母树迟缓的思索着,凭本能找到了最大最近的一团肮脏,可怜的孩子,母树想着,给予了一个满怀怜意的吻。然后她感觉自己又困倦了起来,一头扎向呼唤她的“祭司”心满意足的再次陷入沉睡了。
比利在憧憬中化作灰烬,那团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光团又扑向了敌人,更惊悚的是,那个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少女被光团扑了满怀之后突然一跃而起,笑得不怀好意,破损的魔法阵上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银白,在少女身周浮动。
女血族给她的爱人使了个眼色,天赋是逃跑的她引走这个家伙再成功脱身的机会比较大,她丢下手里的伊莎贝拉,掠过伊莉莎向外面冲去。她奔跑着,突然感觉胸口有一团暖意,好像死去的心脏复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低下头看去还没有想明白,只看到一只银白美丽的箭从自己的胸口穿出,然后她的双腿失去了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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