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元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一向襟怀坦荡,年前在省里开会时,省委书记林白和他谈过话了,明年年底省里换届要他准备到省人大任副职,他不想在即将离开市委书记位置时,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同志们,”王元章终于开口了,“大家的意见很中肯,特别是为民同志和国光同志的意见对我触动很大,我同意他们的意见,接受批评,愿意对这次国际秧歌节的失误负责。但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没有错,我希望大家能探索出一条新的思路,提升东州市的城市功能,提高东州市的城市品位。”
肖鸿林没想到王元章有勇气自我批评,他认为老搭档是在给自己台阶,于是借机将申办世界花卉艺术博览会的想法合盘托出,立即引起与会代表的热烈响应。实际上大家骨子里都反对办秧歌节,包括市政协主席张宏昌,但是官场上许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的意愿来,必须由政治利益来决定。
贾朝轩觉得时机到了,他点上一支软包中华烟,深吸一口说:“很显然,‘花博会’一旦申办成功必将给东州带来巨大的国际影响和综合效益,特别是像东州市这样的老工业基地可以通过举办‘花博会’,探索一条工业和绿化园艺相结合的可持续发展道路。我建议,将这件事作为一把手工程,由肖市长亲自抓。”
“不,”肖鸿林口气坚决地说,“朝轩同志在北京学习,做国家有关部门的工作方便,又是主管副市长,我看这件事的申报准备工作就由朝轩同志来抓吧。朝轩,多让驻京办跑跑腿,丁能通还是能干点事的。”
贾朝轩没有想到肖鸿林把最难啃的骨头扔给了自己,因为申办成功了,功劳也不是自己的,如果申办失败了责任只能由自己承担。何况许多国家的优秀城市都在争办花博会,即便是国内的城市,南方的任何一个城市拉出来都比东州申办强,贾朝轩一时没表态。
“好啊,朝轩同志抓这件事很合适,我看就这么定了。这件事要充分发挥驻京办的作用,朝轩,丁能通正好归你管,这家伙在疏通关系上,是一把好手啊。”王元章肯定地说。
散会以后,肖鸿林让郑卫国通知丁能通到办公室来一趟,丁能通要回北京,正在机场办手续,接到郑卫国的电话后,只好从东州机场直接赶到了市政府。
“能通,申办‘花博会’可以启动了,刚刚开完常委会。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吗?”肖鸿林的目光霍地一跳,迅速闪了丁能通一眼。
“老板,我心里明白,这几年您让秧歌节闹得心里很苦,正可借‘花博会’扬眉吐气了。”
丁能通故意不往点儿上说,官场上最忌讳凡事比领导高,领导拍拍你的肩膀叫平易近人,你若拍拍领导的肩膀叫犯上作乱,领导问问你们家的情况,叫嘘寒问暖,你若随便打听领导家里的情况,叫居心叵测。
“幼稚!”肖鸿林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前,望了一眼市府广场感慨地说,“能通,明年省里就要换届了。”
丁能通一下子就明白了,外界一直传说省委书记林白要调到北京,由现任省长赵长征担任省委书记,据说,王元章和肖鸿林都是继任省长的候选人,看来肖鸿林已经开始惦记这个位置了。
“老板,其实申办花博会也是一招险棋。”
“这话怎么讲?”
“老板,东州毕竟是个内陆城市,市容粗砺,比不得四季如春的南方,据我所知,花博会在许多国家的城市举办过,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气候条件湿润温婉,适宜花卉生长啊!”丁能通不无担心地说。
“在东州举办花博会确实是有很多不利因素,正因为如此,一旦成功才有轰动效应,我就是要将不利因素变成有利因素,地理位置固不可变,但可变化的空间是人的匠心。申办的事,我已经交给了贾朝轩了,这段时间你全力配合他,不过别忘了我在北京跟你说过的话。”
一想起肖鸿林在北京跟自己说的话,丁能通就觉得自己正处在是非窝里,心情一下子灰暗起来,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暗下决心以不变应万变。
丁能通与贾朝轩坐同一驾飞机回的北京,上飞机前,丁能通通知黄梦然开车来接他和贾朝轩;下飞机后,丁能通让黄梦然打车回驻京办,自己亲自开车送贾朝轩回党校。
“能通,做驻京办主任思路还得拓宽,我听说有些市的驻京办已经开始培训大学生保姆了。”
“贾市长,培训大学生到哪儿当保姆?”
“国家部委办局(司),哪个领导家不用保姆?培训一些高素质的保姆,到这些领导家去做保姆,我们登这些领导家的门就方便了,还可以及时获得许多重要的信息!”
“贾市长,这个主意太棒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眼下,你先考虑怎么才能申办下来花博会吧,在东州办花博会就好比让男人生孩子一样,难呀!”贾朝轩说完掏出软包中华烟,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
“贾市长,不难怎么显出英雄本色?”丁能通陪着笑恭维说,“充分利用你在党校的同学,这可是你最大的财富啊。”
“这话不假,我还真有同学在国家贸促会和商务部工作。”
“贾市长,要取得行业主管部门及审批部门的支持,这事就成一半了。”
“是啊,这回我们出国观光可有由头了。上届是在韩国首尔举办的吧,我们第一站就到那儿。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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