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林淡秾自然想到了方才见到的陈衍:“……也许,是来了什么人?”
孙奵:“诶,有可能,但会是谁呢?”
林淡秾:“……一会就知道了。”
孙奵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刚刚的对话有一些不对,她抬眼:“秾秾,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淡秾:“……”
孙奵进一步探询:“你……刚刚离开是不是……”
林淡秾一时心如擂鼓。
只听对方说出猜测:“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人?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告诉我吧!”到后面又是忍不住地娇气。
“……”林淡秾放下心来,想了想和她说:“不能确定,但好像确实来了个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准备偷偷地来、再偷偷地去。
孙奵心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见林淡秾也不清楚,不禁又气又恼:“啊,好想立刻知道啊!哎,要是我能知道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就好了!”
林淡秾被她逗笑。
但她知道,孙奵是真的这么想的。生于公侯府,在富贵乡里长大,她非传宗长孙,无有压力;而在三房的小家里,父母恩爱,又疼惜这yòu_nǚ,只望她顺心。孙奵年纪尚轻,即便教养再好,终究还有些跳脱。
——喜热闹,也爱和人聊天,对这世界充满着好奇,想和朋友讨论一切事情。
林淡秾觉得很可爱。
而且孙奵虽然有些八卦,但她的分寸也握得极好。和她在一起,听她说些事情和天真的评语,竟也很快乐。
孙奵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说:“秾秾,你说会不会是上官氏来了?”
倘若是被皇帝退了婚的上官氏忽然来了,自然会让文萱郡主大吃一惊。
林淡秾想了想,说:“倘若是上官氏来了,魏公子不至于是那个表情。”
孙奵顺着她的思路,觉得有理:“那会是谁呢?”她思维跳地飞快,想到上官氏,就又说起上官氏的事情:“秾秾,你说上官氏真的会被退婚吗?”
林淡秾摇头,这种事她怎么能知道。
孙奵叹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道理,父亲定的亲事被儿子给退了;皇帝聘的皇后,只差最后成礼了,却被皇帝拒在门外。”
林淡秾也跟着叹息:“哎。”
孙奵小声说道:“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
林淡秾也小声回道:“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林淡秾不觉得自己掺和进了这些事里,即便知道陈衍退婚的缘故应当是想要弥补前世,她也没有丝毫的代入感。和孙奵一块儿想想被退婚的上官氏,不免心生同情,共同谴责渣男!但两人用词都十分小心,只说“不好”。
孙奵如逢知己:“倘若真退了,岂不成了天下笑柄?”她是说的上官氏,但却不好直呼其名。
林淡秾也觉得皇帝任性,忍不住又叹气。
孙奵:“还起了个坏头!”天子当为万民表率,做了这样的事情,岂非坏头。
林淡秾觉得有理。
孙奵思考问题一直追本溯源,不禁好奇:“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林淡秾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可能就是缘故了,她下意识追问道:“难道没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就是忽然说要退了。”孙奵摇头,兴致勃勃地又讲一遍:“据说,皇帝是忽然下的令,直接叫得停。没有经中书、门下,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呢。陛下一直倚重他们,但这次居然一点也没有问,直接下达到了礼部。”
当朝是三省六部之制,三省是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中书省之职为制定政策、草拟诏敕;门下省则管审核复奏,尚书省设六部,为执行。皇帝以此三省总揽全局,涉天下事。
但这三省六部制之设立也颇多曲折,优缺不论,只说经过。古代政治制度的变化几乎可以以相权与君权的消长来囊括。丞相制度几乎贯穿了整个封建制度的始终,其时而强大、时而弱小,但从未消失。时代车轮走过,终究是以“相权衰竭,君权登顶”为终结。而此时正处于这样一个极关键的转折点。
前朝是相权独大的,丞相几乎将天下职权都揽了过去,皇帝反成了摆设,世人只知宰相而不知皇帝。世家便是这种相权独大的产物,其中王谢两家便是前朝宰相出的最多的两户人家,余威到今时仍不能灭。后前朝被灭,皇帝无欲再有世家,想要分相权,故有了三省六部制的雏形。但世家如何能够心甘情愿将到手的东西送还,便展开了陈氏与世家长达数朝的争斗,皇权渐渐占了上风。
改九品官人法为遏制世家,设三省六部制为分相权。先皇年轻时惜败一手,娶了王氏女求和。生下陈衍却不叫他亲近母亲,反而竭尽心力将未完成的希望交给儿子。后来太子入朝,果然如鱼得水,以科举制与三省制为本,彻底掀翻了世家。宰相失权,只余沽名,而他登基之后更是直接废了这个名号。
自此,皇权独大!
陈衍建立了自己无上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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