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笑得双眸都眯成两条细缝。看到他这样,沈清欢不由得也心头一松,正想开口,一个一身短打肩披抹布的跑趟却在这时迎面上前招呼客户。无法,沈清欢只得咽下话头,转身与之交谈。
老实说来,沈清欢这样冷清至极之人是所有店家最为头疼的客户。任凭跑趟的如何热情,沈清欢脸上的表情也未曾松动半分,不冷不热也不知满意与否,有的时候明明是奉承话,对方面色却更加冰冷。
这一下,让跑堂的小伙颇有些不知如何招呼。他招待过这么多客人,有出门游历的侠士剑客也有大腹便便妻妾成群的富甲商人,但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书生一般,气质出众宛如谪仙不可亲。
因此,即使沈清欢眼前的幻想只是个柔弱书生,店小二也丝毫不敢懈怠,又兼之沈清欢虽冷,但要求明确简洁,所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客栈以选出一件上等套房交于书生夫妇。店小二悄悄摸了下脸上薄汗,正躬身准备为二人引路,却不想一直站在书生身旁,挽袖不语的妇人突然脆生生道:
“你们家的阴酒,劳驾小哥等会拿一壶上来。”
“阴酒?”那小二闻言一愣,细细打量一番妇人,尴尬道:“夫人不知,那阴酒都是清明时节酿造,眼下快入冬了,小店早已没有存货了。”
“这样啊。”妇人状似失望地低下头,后退半步站在书生身后不在言语。小二好生打量了下两人,见夫妻二人都不想有别事的样子,这才躬身领着二人入住。
小镇客栈,虽是上房也不算特别华丽,唯一可喜之处乃是窗外生得几株月桂,幽香顺着窗户飘入房内,倒也算是个雅致之地。小二一离开,还没等沈清欢设下阵法,卫不鸣便随手摘下帷帽扔到石案上,毫无形象地在床上睡成“大”字,一手扇着风,一边口里念叨着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而沈清欢却不同,进房设置完阵法之后只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仪态端庄衣裳整齐,随手抿一口乡间粗茶都好似在品味仙山清茶一般。这样极端的对比,却在这小镇客栈里如此和谐的共处一室,倒是让人意外。
“不鸣,”沈清欢放下手中茶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喜欢和阴酒?”
在他印象里,卫不鸣爱美食胜过爱酒,嗜甜嗜辣胜过酒香。怎么今天却突然转性,想要喝酒了?
“这个啊,”卫不鸣在床上掉了个头,歪着脸冲沈清欢直笑,“以前才离开来凤城的时候迷了路,曾经在田间乡野得到老农赠送的酒水和照顾。今天不知怎么就想起,所以就问问。”
沈清欢闻名,抿着嘴不说话。卫不鸣这辈子只离开过来风城一次,想当初他才逢巨变,父母身亡城池毁灭,精神和身体早已备受打击,却偏偏还要独自一人面对陌生的世界。就算不鸣现在在笑,可当时……可当时自己究竟在哪呢?
“我知道了。”直视道侣疑惑的目光,沈清欢郑重道:“阴酒也好酸果糖也好,只要你想,我都会为了做出来,不论四季,不论日月。”
“诶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又当真了?”卫不鸣半靠在床上嗤笑道:“你看看你这个眼神,搞得本尊好像明天就要离世了一样,少咒我。”
沈清欢不理,只是座位从椅子换到了床沿,他悄悄往卫不鸣那一边挪动,一边从灵物袋里掏出个乌银篆花壶和两个秋棠冻石竹叶杯道:“虽然没有阴酒,但眼下还有点女儿红可以代替。”
终于挪步到了卫不鸣身侧,沈清欢看了眼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胳膊,唇角微微上扬。卫不鸣从沈清欢手中接过酒杯,看着对方那张脸,总觉得对方颇为不怀好意,心中警铃大作。
“你怎么会有女儿红?”
“闲着无事,便买回来了。”沈清欢又从灵物袋里蓦地掏出一套红色被褥和软枕,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看到这个,卫不鸣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想要起身离开房间,却被察觉到的沈清欢提前一步抓住胳膊动弹不得。
“那,这些枕头和被褥呢?”卫不鸣皮笑肉不笑道。
“左右我们也要远行,所以便提前准备好了。”沈清欢一脸正直地回答道,如此神态卫不鸣差点就相信了他的鬼话,如果他下一秒不掏出一把桂圆莲子红枣洒在床铺上的话。
“.…..”
卫不鸣心很累,卫不鸣现在不想说话。
都说结了婚以后男人就会暴露本性,卫不鸣以前还在想那是因为两人爱得不够深沉,现在遇到了如今情况,才知道捶胸顿足感叹一句古人诚不欺我。
想想还在梦居时,小仙君是个多么腼腆多么贤惠的孩子,每天给他端茶送水(划掉)做饭洗衣(划掉),勤勤勉勉就跟个贤妻良母一般,不光糖果任由他吃(不存在),而且自己随便说两句就害羞得不行。
哪像现在,他们两才在一起多久,这个人就学会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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