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烂了,撞了撞老三的肩膀,“这回来慰问的绝对是条顺盘靓,电动马达臀啊。”
老三兴趣缺缺的,被雷震东拉去看了慰问演出,半点儿激动的意思都没有,回营房后还丝毫不掩饰嫌弃:“就这样的也叫条顺盘靓?可怜天见的,雷子,你这是没见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妞儿吧。”
“得了吧你!说的跟你多阅尽千帆一样。”还不到二十岁的雷震东涨红了脸,简直要气急败坏。
老三嗤之以鼻:“这还需要阅尽千帆啊?宁吃鲜桃一颗不吃烂杏一筐,懂不懂?瞧你那没见识的德性。来,过来,让你看一眼你嫂子,就知道什么是好赖了。”他得意洋洋地摸出了一张小纸片。
雷震东看着大头贴目瞪口呆,张着嘴巴都结巴了:“这……你是怎么带进来的?不是不让带私人物品吗?”
“就你废话多!”老三跟做贼似的,赶紧将大头贴收了起来。雷震东只来得及看清楚了一张安静的脸。是的,是安静。比起旁边搂着她肩膀男孩脸上肆无忌惮的笑容,穿着白色圆领衫的女孩安静的就像他们营地旁终年不化的雪。
“看到了吧,这才是好的,别老这么傻不愣登的,没见过世面。”老三宝贝兮兮地重新收好了大头贴,得意得活像是打赢了的公鸡。
雷震东看的一阵不爽,忍不住又抬杠:“得了吧,就跟你吹的那样。人家上的是名牌大学,还毕业了结婚呢。你就等着退伍被甩了吧。”
“你知道个屁!”老三嗤之以鼻,又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她是我的,她只有我!”
……
“轰——”
红亮的火苗蹿起,伴随着刺鼻的浓烟。窸窸窣窣的沙石坠落声中,房子的承重墙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粗壮的黑色罐子仿佛是一个个竖立的墓碑,不怀好意地看着被围困其中的年轻人。灼热的气浪从门口涌入,唯一的逃生通道已经被烈焰浓烟挡住。
“你先下去。”老三眼睛猩红,推着雷震东往窗户边上走。水带成了临时逃生工具,他们将消防水带一头绑在铁架子上,另一头绑在了雷震东的腰背间。
“抓紧了,你他妈的别手滑。”老三拉着水带慢慢放雷震东下去。
雷震东冲老三吼:“你悠着,马上下来。”
话音刚落,他惊恐地看着原本固定在墙边的铁架子砸到了老三的后背上,鲜亮的火苗卷席着乌黑的浓烟,瞬间吞噬了老三。
“老三!下来!”雷震东嘶吼,拼命地想要回去救自己的兄弟。
老三的一条胳膊软软的挂在了肩膀上,铁架子砸断了他的骨头。他的腰部以下都卡死在铁架子跟窗户之间。热浪与火焰成了最好的看守。
“你他妈的给我撑住,撑住!”雷震东眼睛里头全是泪,他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急的,“你他妈的马上就退伍了!你不是去跟你老婆商量过了结婚的事吗?你他妈的想让她守寡啊!”
“没了。”老三龇牙咧嘴的,脸上扭曲出了个古怪的笑,“你没错,她不要我了,她哪里会看上我。”
“那你就找个更好的!”雷震东吼着。
老三的回答被爆炸声掩盖住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三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浪掀翻了,带着几根烧断了的铁棍一起从窗户掉了下去。雷震东第一次清楚地明白了为什么会将坠落的人形容成断了线的风筝。就那么直直的,掉到了水泥地上。
老三手里空空如也,他没有抓着消防水带。
……
雷震东从噩梦中惊醒,车子里头冷气开着,可他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捏紧了手里头的牛皮纸信封,瞪着前面的烈士陵园。比起很多到现在还没有解密,家人只能拿一个牺牲证明的前辈,老三的结局算是好的了,他最终魂归故里。
烈士陵园地处城郊,周围郁郁苍苍全是翠柏青松。夕阳西下,雷震东想起了他们野外生存训练时,老三说过的话:“挂在天上有个屌用,变成鸭蛋黄吞进肚子里头才是真的。”
他摇下了车窗,清风徐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树叶的簌簌声,仿佛老三还在他身边,对着天地眉飞色舞,仿佛日月都能踩在脚下。再举目,已经只剩下一方冷冷清清的墓碑。
除了每年清明节前后,各个学校组织扫墓祭祀爱国主义教育,烈士陵园人迹罕至。雷震东带了瓶白酒,拎着一袋子水果往陵园走。墓碑都是按照牺牲年份排的,老三的碑在最边上。后来不知道是没人因公牺牲了,还是觉得不能轻易送进烈士陵园受全市人民的瞻仰,再无新碑。
墓碑前冷冷清清,但周围也干干净净。这里的管理员打扫得十分勤快,放眼望去,没有垃圾遗留。他拧开酒瓶盖子,在墓碑前浇了一道:“老三,哥哥来看你了。”
按照年龄排,他在兄弟们当中排行第二。可老三根本不服气,一直想要挑战他的权威。为着这个,他俩没少明里暗里较劲。
雷震东嘴里头嚼着花生米,喝了一口酒,在六月的夕阳下眯着眼睛絮絮叨叨:“咱妈的情况就这样,还是虚,只能慢慢调理着。房子拆迁的事儿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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