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府姻亲,他既要兴旺楚家,还得时刻防着庆怡王府重蹈前世覆辙。
表妹笑得极敷衍。他望着女孩白里泛红的脸蛋,想起前世她初嫁他时的温柔甜蜜,情不自禁道:“凝湘,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明白......”
“住口。”穆凝湘猛地起身,“表哥来是看望我的,还是给我找麻烦的?我被你的妻子害得还不够惨?”
楚奕钧尴尬地住口。观摩武试那天的记忆果然是臆想,看来她从头到尾就没和他单独在一起过。
他记得认出打扮成小厮的凝湘之后奔过去向她剖白心迹,当时许七小姐也在。他说了穆家灭族的惨况,说凝湘会变成孤儿,她气愤不已,转身冲向不远处警惕盯视他的许青婵,两人一道跑开了。大约这样类似诅咒的话惹怒她了......
那该是在州学见凝湘的唯一一面吧?后来他在内室抱住的女子,则是溪芸郡主。可这记忆如此清晰,他明明记得怀里的女子柔声唤着“表哥”。他怎会生出这样的幻觉?
“颖柔她,”楚奕钧无奈地掐灭绮丽回忆,“她做得确实不对,而我那天也没管住她,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了,表哥向你保证。凝湘,我知道你快要回燕州了,你们毕竟是姑嫂,她未出阁时你还和她颇要好,不如回来住罢,五妹妹她们也都很想你。”
穆凝湘盯着楚奕钧发青的眼眶。今日他是来叩谢严轼恒的,却偷空过来见她,就为了让她回楚家去住,还找了这样拙劣的借口。
她觉得不可思议。楚奕钧真的重生过?他明知道她憔悴致死的真正原因还要这样说。
那些伤痛,那些憋屈愤懑、以泪洗面的日子,她拼命地去忘记。可这不意味着她忘记了白颖柔是怎样的人,而楚奕钧——即使他有愧疚感,从前世到今生——又是怎样地姑息容忍着白颖柔。
白颖柔现在想必挂上了另一副面孔,温顺贤良地扮演起溪芸郡主好姐妹的角色,就不知道蛮横的郡主会不会买账了。
“郡主,颖柔姐姐。”穆凝湘抬起头嫣然一笑,冲楚奕钧身后福身。
楚奕钧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扭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回过头,穆凝湘正嘲讽地看着他。
“你的女人如此讨厌我,你又如此惧怕她。她现在和溪芸郡主‘亲密无间’,宛如娥皇女英一般,必然要同仇敌忾,我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而外祖母和舅妈更不会同意我回家,别忘了我是怎么搬去庄子上的,表哥。”
穆凝湘每说一句楚奕钧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她心里暗叹,这样左右摇摆的人,前世她是怎么将他当做良人倾心付出的?
待要转身走开,忽然听见楚奕钧在她背后道:“表妹,就算你不喜和她们一起,难道你不信我那天的话?姑丈家......”
甬道尽头传来丫鬟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穆凝湘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燕州疫疠有了对症的药方,楚奕钧却还是很肯定地预测穆家阖族会死绝。她当时据以推测病逝的堂叔伯们功高震主跋扈无状,惹怒皇上才招来这样的惨祸。现在父亲回信说家里一切安好,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楚奕钧还是这样执着,他为什么如此肯定?前世他就刻意瞒着她的、关于穆家的秘事,到底是什么呢?
但她不想问楚奕钧。这个人对她只意味着过去的悲惨和未来的麻烦,她要自己去打探。
“表哥,我是穆家女儿,不管将来命运如何,我要和我的父母在一起,无论生死。”穆凝湘轻声说完,快步离去。
......
穆凝湘做梦也没想到,蓝姨娘被楚奕钧的到来而打断的后半句,竟是父亲升迁了。
“父亲怎会突然提职?”穆凝湘惊喜不已,真是接二连三的好消息。
蓝姨娘笑着将一匹轻软的尺头在床上摊开,“自然是穆老爷政绩斐然了,你这孩子,信不过自己父亲不成?”
“他、他的新职务是什么。”皇上提拔父亲,是因为他及时将疫情告知燕州知府曹大人吗。
“听老爷说是右佥都御史。”蓝姨娘捏起一角银红。“姑娘喜欢这软烟罗吗?总没看到好料子,今儿可算买着了。”
后头的话穆凝湘没注意。父亲还在都察院,从五品一下子跳到了正四品,这是做了什么龙颜大悦的事?
思索间,蓝姨娘拿了尺子在她身上比划,穆凝湘这才醒悟,急忙推拒:“姨娘这是做什么,我衣裳够多的了。”
“姑娘家的衣裳从来都不嫌多。”蓝姨娘麻利地为她测身量,“都入夏了,一直寻思给你添件新衣,好容易盼到这个色儿的软烟罗,铺子那里脱销,等了一阵子。”
“姨娘不要,这料子很贵的……”
“也给我们二姑娘做一件,更合算呢。”
蓝姨娘说着,让丫头记下尺寸。她的亲生女儿严二小姐蕊珠养在严夫人名下,是她最惦记的人,“倒要麻烦姑娘一件事,回燕州的时候给我们二姑娘捎去。”
“这都是举手之劳,两件一起带给蕊珠姐姐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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