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是一个转变的时代,最先转变过来的一群人有很多,而大明的官府竟然就位列其中,原因很简单,官员们看到采用了新的生产方式让国库丰盈,使用新的征税方式竟能废除两税,总之一句话,用新的东西让国家强大了。天籁小『说.『2
哪怕从个人角度来讲,官员们也现,鼓励展工业,是最快,最没有危险的一种捞政绩的方法。当自己的辖地,在短短几年之间,税赋增加一倍的话,而百姓却没有被盘剥,这怎么说都是一种政绩。
所以官府对这次事件的处理,打算使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迅、强硬的解决问题,方法就是尽快进行审判,然后将几个烧窑工流放。
他们之所以决定快,那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一股的舆论正在形成,这股舆论甚至比上次锦纶堂事件还要大。
锦纶堂那次毕竟是商人在闹事,直接闹事的人并不是工人,而是一群见不得人的流氓,因此尽管那次事件牵扯到的工人数量几十万人,可舆论上多少还是两边倒。
但这次不一样了,根据刑部的审讯,这些人真的就是一群烧窑工。人数倒是不多,只有三十多个,是附近时代烧窑为生的一个大宗族。
他们家从明代起就开始烧窑了,他们的老窑口在新安的鹰嘴山下,烧制的青砖过去行销新安、东莞两地,养活了全族上下三百多口人。
但现在生计日蹙,年关将近,可是窑场一年来就没开过几次火。一群苦闷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多喝了几杯,壮了胆子,来了脾气,越说越气,就有人提议要砸砖厂,就这么来了。
他们的境遇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他们的行为是不能原谅的,有锦纶堂前例在,官府认为向公堂诉告他们,很容易就能结案。
但社会舆论起来了。
尤其是几个月前,在曾国藩处理天津教案中精神信仰崩塌的一群老夫子,突然好像找到了共识一样,他们第一批站出来为烧窑工说话。哪怕有人认为烧窑工做的不对的,此时也不敢站出来说话。因此舆论竟然出现了一边倒的支持烧窑工的声音。
这给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面对舆论一边倒的言论,陈芝廷都慌了神了,这时代的官员,谁不在意名声呢?曾国藩那样休养极深的大儒,都会因为天下人的漫骂而病倒,陈芝廷的养气功夫远不如曾国藩,他有点无法决断的感觉。
他习惯在无法决断的时候来找朱敬伦,他本就不是一个强硬的官员,甚至远远比不上丁日昌这样的满清官员。
“他们犯法了对吗?”
朱敬伦问他。
陈芝廷点点头。
“那关你什么事?”
陈芝廷马上不懂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朱敬伦叹道:“他们犯法了,自然有司法程序,你操那么多心有用吗?你想干涉司法吗?法院归你管吗?”
连声质问让陈芝廷如同醍醐灌顶,是啊,这些事不归他管啊,抓人、审人,那是刑部的事情,确实还算六部分内之事,可是法院并不归六部,朱敬伦当初直接划到了门下省,算是监察部门。
可问题是天下人现在骂的是官府,说的是官府昏庸无能,说的是奸佞当道,他陈芝廷是尚书令,他是宰相啊,骂官府不就是骂他,而且真的有人指名道姓骂的。
“你这城府还真是太欠了,当官哪有不挨骂的。只要他没有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就当没听见吧。骂我的比骂你的多多了,我要是天天想这事,还活不活了?”
朱敬伦没说谎,骂朱敬伦的多了去了,但大多是大明之外的读书人,对那些人来说,朱敬伦现在就是逆贼。
陈芝廷叹口气:“那我能做点什么呢?”
他真的不想挨骂了。
朱敬伦叹道:“给那些家属一些照看吧。不能让孤寡坐困,让贫弱待死啊。”
陈芝廷点点头,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不清楚的地方报纸也早就讲清楚了,那些人真的是穷苦的烧窑工,真的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一年来大多数人都是靠着打零工为生,明明是手艺人却不能用手艺吃饭,才做下这等错事。按现在的法律,他们流放无疑了,可他们的儿子怎么办,妻子怎么办,还有老父母怎么办。其中大半人正是生活压力最大的那批人,家庭情况也是最差的。稍微好一些的,也不至于愤怒到这种地步。
可是陈芝廷有一个顾虑:“如果犯人的家眷反而得到政府照看的话,这不是助长犯罪吗?”
这就是从政治角度出了。按照故老相传的做法,中国法律讲株连,而不是抚慰。
朱敬伦则是从人性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
“犯人也是我们的子民,他们一时犯错,家人却是无辜的。我相信他们知错能改,流放几年后还能回来过日子。”
陈芝廷理性觉得这么做恐怕会有无穷的麻烦,但感性上他也觉得舒服很多,另外一点,如果官府这么做了,官府受到的苛责会变小。
陈芝廷点点头。
朱敬伦接着道:“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这次的事情得让我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警醒。不要为了这一次的事情就瞻前顾后,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一次一次的生,可能二三十年都会如此。这一次的事情可能是一个孤例,但告诉我们一件事——老百姓有怨!”
陈芝廷神色凝重起来,老百姓有怨这是大事,有怨不能平是要出大事的,历史上历朝历代的大案,不都是这样出现的吗。
“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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