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族长发怒的时候,乳爹就跪下了,心知是自己逾越了本分,便不再吭气。
而在老族长说完话,乳爹还没开口的时候,窝在乳爹怀里的车望就嘴一瘪哭了起来,吼得整个村子都听见了。在田地里劳作的人纷纷放下锄头,看着祖宅的方向,猜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人欺负了孩子?祖宅里的人也围了过来,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乳爹做错了事,正被老族长罚,但却吓到了车望。老族长只得抱过车望轻声哄着,但越哄她就越是哭得厉害,听得人心烦之余又百般无奈。
“乖乖,不哭不哭不哭……”老族长抱着车望到了外面走一圈,其他人也跟着哄劝,或是扮鬼脸或是弄些小玩意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好一会才让她停下来。
叫车望闹这一通,老族长也没心思罚乳爹了,打发他退下,就抱着车望去往佛堂的方向。车望眉眼弯弯的看着老族长,眼里似乎透着一丝得意,叫老族长看见了,不由得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子,道:“你个小人精,就知道心疼你的乳爹。”
“哈哈哈哈……”车望笑了,蹭了蹭老族长的胸,舒服的呼了口气,闭上眼。
将车望交给住在佛堂里清修的族里福气最满的老人后,老族长走到了书房,想了想,还是给车离弩写了一封信,娃小,养在祖宅里也无妨,但再大点就不合适了,总该回到娘亲的身边。反正早晚都要提这个事的,那还不如早一步,也好让车离弩早作准备,看要如何安置车望,但车望是决不能养在崔花醉的身边的。
车离弩收到信后,心中有了计较,就去了郎陶御那里,她到的时候,正好碰上郎陶御抚琴,便坐到了对面,仔细聆听。郎陶御抚完一曲,看了车离弩一眼,似乎是在问她想听什么曲子,车离弩一笑,走过去一把捞起郎陶御,将人扛进了寝室。奴仆们自动退下,机灵的小厮去准备热水了,免得主子要用的时候没有。
“妻主可是有事要说?”一番**后,郎陶御撑着头,盯着车离弩的脸道。
“你可想有个孩子?”车离弩侧过头,看着郎陶御的眼睛,微微一笑,道。
闻言,郎陶御愣住了,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破茧而出了。郎陶御只觉得心内澎拜,急于发泄些什么,却被困在了僵硬的身体中,叫不得喊不得,无力却又喜气四溢。车离弩没想到郎陶御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一句话,却让素来冷静自持的他热泪盈眶,话都说不出来了。
伸手替郎陶御擦掉眼泪,车离弩抱住了他,道:“明日便让管家把孕药送来。”
“奴谢妻主垂怜。”郎陶御回抱住车离弩,心内满满的激动,眼泪再度落下。
郎陶御即将被赐下孕药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全府的高度重视,而最在意此事的人自然是崔花醉。原本郎陶御受宠,他就有些不甘心了,若换了别人,他还不会在意,但谁让郎陶御身份卑微,却能以卑贱之身越过他呢?可郎陶御再受宠也没用,妻主始终都没有给他孕药,而没有孕子机会的郎陶御,如何能跟他这个生下了妻主第一个女儿的大功臣相提并论?可现在郎陶御却要一朝翻身了。
“可恨!”崔花醉摔碎了一套茶具,想起远在祖宅的车望,始终淡漠冷言的车离弩,心内满是怨恨,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过是想要嫁个好人家,摆脱庶出子的宿命而已,又怎么有错了?车望的事,也不能怪他,若不是车离弩想要把车望从他身边带走,他也不会狠下心肠的对自己女儿下手。他不过是想亲自抚养自己的女儿罢了,这做父亲的想留女儿在身边,有错吗,有什么大错吗?
崔花醉恨透了这一切,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立刻坚定了起来,横竖这大将军府都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了,他又何必留恋?反正依着将军的性情,是断不会苛待了车望的,他又操的哪门子的心,不如多为自己打算一下,把事情彻底的做绝了。
想着,崔花醉立刻提笔写信,对外宣称是给崔家家主的家书,实际上却是要通过家书联系崔家的另一个人。崔家有钱,钱财多得不行,车家有权,在钱财方面也是无需忧愁,那他拿一点也没关系,毕竟对他来说,钱财是最可靠的东西了。
比什么亲情什么妻夫恩情要牢靠得多,因为只有这个是能牢牢握在他手中的。
家书到了崔家家主的手上,但她早已没了往日的热情,她对崔花醉的那点母子情早就被崔花醉折腾完了,若不是看在车望的份上,她怎还会管崔花醉的死活?看着崔花醉是悔改了,但有了那一出出的丑事,她怎还会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做出悔改之态,也不过是想要抓住崔家这最后的依仗,稳住在车府的地位。
一目十行的看完家书,崔家家主随手放到了桌上,让下人打扫了去,而这本该沦为废纸的家书最后却落到了寄居在这里的崔家家主的族妹手上。看完崔花醉的家书,破解了其中的暗语后,这个素来怯弱卑微的女子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让心腹借着采买的机会传到外面。然后,兜兜转转,这女子写的信到了吏部尚书的手上。吏部尚书看完,微微一笑,内宅男子的妒火果然是世间最可怕的□□。
崔家家主却是不知这些勾当,正在正夫人的房里休息,不经意间瞧着正夫人鬓角的白发,心底一酸,握住他的手,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正夫人白了崔家家主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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