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这段话恰是裴榕这么多年的心病,他瞪大眼睛,目眦俱裂,伸手就要动手教训她,不想一抬手,忍冬岚绥倒还没碰他,却有一尖利的匕首抵着他的喉口,瞬间就止住了他的动作。
“退开!”
裴榕冷笑着看着手中握着匕首抵住自己喉咙的沈莙,不屑道:
“你以为故意出言气我,让我分心,好将这东西放在我喉咙底下就能吓住我了?你这细细的腕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多快的速度?我只需一瞬就可以扭断你这小脖子,你觉得是你先将匕首□□去还是我先弄死你?”
裴榕这话半点没夸张,他久经沙场,沈莙根本不可能快过他。
岚绥忍冬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沈莙却在这时候古怪地笑了,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你可想清楚了,这匕首是姬浔给的,上头淬的东西可不比你们对付琴君时所用的,据说快极了,我可没想到能这么快用上这东西,身上可没带解药,你再快还能刀枪不入不成,在你这脖子上划上那么一道浅浅的小口可费不了多少时间。”
裴榕浑身一僵,死死盯着沈莙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猜测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沈莙半点不让步,就那么含笑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裴榕先往后退了两步。
岚绥和忍冬迅速护在沈莙跟前,这小祖宗一点也不知道方才的凶险,懒洋洋的将匕首收回了小鞘,依旧藏进了宽宽的袖子里。
裴榕脸一黑,颇有些气急败坏道:
“淬了毒你还敢将匕首收在袖子里?”
沈莙笑得没心没肺,嘲讽道:
“恭喜你,猜对了。我这笨手笨脚的,姬浔才不放心往这上头淬毒呢,要是误伤着我自个儿可怎么好,亏你还是个中郎将,动点脑子好不好!”
裴榕这回可算知道姬莲的气从何来了,他自己现在就气得发抖,杀人的心都有了。
沈莙和他二人隔着忍冬岚绥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外头一个小厮似是从前头过来的,站在主屋外头抬高了声音喊到:
“将军,外头陆家郎君来了,若是此时不方便可需小的将陆公子引到书房去?”
裴榕还没说话,沈莙却是突然笑开了,
“陆铎来了?来得正是时候呢,倒免得我特意去寻他。”
岚绥一愣,心道不好,还未来得及反应,沈莙就飞快地从她手上拿过了那个先前她一直摸着的那个小木盒子,片刻未停,提起裙摆便出了屋门。
裴榕也是一惊,他心中闪过些猜测,可是又不愿相信沈莙在这短短几日已经弄明白了此事陆铎有参与。岚绥和忍冬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追了出去,裴榕一看,强自按下心中的疑惑,也飞快跟了出去。
那小厮领着陆铎站在主屋外头不远处的长廊上,还没听到里头裴榕有回复便见一个娇美的年轻女子拖着长长的裙摆气势汹汹地从里头走了出来,直冲着他身后去了。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裴榕的哪个侍妾呢,正要拦着些,定睛一看,这小娘子却是面生得紧,压根不是府中女眷。
沈莙走得急了,瓷白的小脸上有了些红晕,因着此时正在气头上,微微上扬的眼角晕染着淡淡的胭脂色,蹙着眉头,万般风情都落入了那精致的眉眼之中。
那小厮平日里不敢正眼打量府里的主子,身边的丫鬟有何曾有过沈莙这般颜色的,当即就看呆了,连人从他身边越了过去也没反应过来。
陆铎在朝宴上尚且能风雨不动沉稳自持,见到沈莙出来虽是惊讶,但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沈莙冷笑着,上前两步,也不说话,依旧拿出方才对付裴榕的那一套来,抽出匕首来指着陆铎的胸口,压低了声音道:
“陆公子,咱们那边说话。”
陆铎没想到她一上前就拔刀子,皱着眉头依言往沈莙说的方向走了一段。
忍冬她们追出来时见着的恰是沈莙和陆铎的背影,她俩心中大急,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岚绥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盯着沈莙看的小厮,伸手就在他肩胛骨处用力击了一下,那小厮只觉得肩窝一阵剧痛,险些站不稳。他满头冷汗,岚绥眼露杀气地盯着他,冷声道:
“她也是你敢盯着看的,再有一次我就剜了你的眼睛出来!”
好在裴榕跟出来的时候沈莙和陆铎已经在长廊尽头停了下来。裴榕心中一惊,当即就要驱步上前。岚绥和忍冬哪里会让他过去,两人一左一右,雕塑似地挡住了去路。
裴榕看着她们冷笑,
“给我让开,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
忍冬岚绥在西厂多年,再凶险的血窟窿里都爬出来了,岂会在这时候退步。
“我们联手未必能赢你,纠缠些时间却是简单得很。此处可不隐秘,把前头的人引来了可不是我们该善后的事。”
裴榕最恨姬浔底下办事的那些人,冥顽不灵,一打起来就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他自然有把握打赢两个西厂杀手,可是若是换成两个不怕死的人就难免会有些吃力,他还能真在自己府上和她们拼命不成。
沈莙这边全然听不到后头的对话,他们站在一处枝繁叶茂的柳树下头,树荫并未给人轻松之感,偶尔的一阵凉风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陆铎盯着沈莙头上的步摇看了许久,沈莙亦仔细打量着陆铎。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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