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狭小的房间里飘荡着并不熟悉的曲子,大概是二胡特有的音质,明明悠扬的旋律听起来却无比的压抑。看不见整个世界的老者独自坐在老旧的扬声器旁,跟着耳边的旋律慢动作似的扯动着二胡上的弓弦。
阳光直泻而下,晃得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浸润在薄薄的水雾里,女生握着抹布一下下擦着玻璃,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去。
“老爷爷看起来挺高兴的,在客厅里听了一上午了。”舒曼迪走到窗边仰头看向一脸专注的女生。
女生仍旧进行着机械而单一的动作,完全没听到舒曼迪的话。
“喂,你一定要把玻璃擦碎才肯停手吗?”舒曼迪歪着身子跨坐在阳台上,扬手拍在洛延的小腿上,“一会儿窗框都被你拽下来了!”
“什么?”洛延停下动作,扶着窗框揉了揉眉心。
“听着这样的曲子特别适合追忆童年吼!”舒曼迪坏笑着超洛延扬了扬下巴。
“嘁,不好好干活还在一旁捣乱……”
“你在这为人民服务,我是跑出去为你服务了好嘛!喏。给你带了一盒上校鸡块,外加两包番茄酱。”舒曼迪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我们这种社区志愿者没有人给提供午餐的,一看你两手空空就知道你没带吃的也没带钱。”
“谢啦。”女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接过塑料袋放在了脚边。
“喂,回家别忘了把今天这个志愿者活动写进入团申请书里。”舒曼迪扯了扯洛延的袖子,“别再发呆了,好奇不如就去问问啊。”
“问什么?”洛延嚼着鸡块,含含糊糊地问。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不就是因为昨天买礼物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嘛。我也看到他了。”舒曼迪拿起洛延放在阳台上的抹布,放在手里上下抛着,“长得是很像。我问我爸爸了,那个商场附近有两所中学,要不要有时间去他们学校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哦!”
“算了,都这么久了,说不定人家都把我忘了。”连积攒下来的番茄酱都因为过期而丢掉了好几批,人的记忆又能维持多久?
也许,她已经不会觉得舍不得。但是,遗憾却一直在岁月里如影随形。那种压抑在心底得不到释放的情感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出生命。反而像是树木的年轮,一圈圈更加深刻的烙印在记忆里。她想亲口对他说“对不起”,不再飞扬跋扈,不再无理取闹,不再当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可她再没有机会了。
“问问又不会少块肉。”舒曼迪嘟了嘟嘴,想了想,又抬手戳了戳洛延,“喂,林哲生日聚会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从小到大木木的生日自己从不缺席。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木木妈每次选的蛋糕都好吃得让她恨不得淹死在那一层层白白、软软的奶油里。
“那……”舒曼迪的手指紧紧捏着抹布,几乎要把本来就又薄又皱的破布撕碎了,“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当然!”
对于洛延的决定木木很少会有反对意见,即便有也都被强权势力早早扼杀在摇篮里了。当洛延和舒曼迪以友好到诡异得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不过错愕了一秒,而后无奈地揉了揉脸,蚊虫嗡鸣似地抱怨了一句,“女孩子真是善变。”
他了解洛延,如果她所说的话不是出于真心,声音就会异常的大。洛延总是那样,喜欢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可当洛延向自己宣布和舒曼迪正式成为好朋友时,她的语调是轻快的,带着解脱似的轻松,没有杂质、没有隐瞒。所以,不管木木曾经对舒曼迪有多不满,他都会收起那些刻板印象,从新审视洛延口中的好朋友。
“其实,那种事情也不能全怪舒曼迪。就像当初我看见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不高兴。人的感觉是互相的,我讨厌她,她讨厌我都是很正常的。”洛延和木木并排走着,嘴里絮絮叨叨地替好友辩解,“而且,她也想考南育,那么变态的学校,她都想和你一起考。”
木木皱着眉斜睨了洛延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南育是我们省最好的学校,大概也就只有你这种没有上进心的人不想考吧!”
“屁啦,什么好学校,明明就是变态学校!”就因为程翊没有回学校睡觉就硬生生逼着人家转学了,这么没有人性的地方她洛延才不要去。
“延延,你喜欢草莓口味的还是凤梨的?”蹲在橱窗前选蛋糕的木木妈突然转过身问道。
“草莓的!”洛延扬着脸应了一声,“曼迪也喜欢吃草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反正我们的友谊坚|挺着呢!”洛延大大方方地拍了拍木木的肩,“而且,我只是让你把她当朋友,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又不是让你娶她回家,有什么大不大方的。”
“整天想得乱七八糟的。”木木夸张地白了洛延一眼:“你把你的脑袋空出一半的地方用来学习,都不至于问出‘杜牧是不是杜甫弟弟’这种问题。”
“我没有想得乱七八糟的!”洛延突然正了脸色,“我是认真的。林哲,如果你敢像程翊那样突然消失,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然后暴打一顿,游街示众!”
尽管木木对舒曼迪的态度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僵硬,但讲起话来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舒曼迪毕竟是女生,脸皮薄,连续好几天央求洛延到学校接她,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去木木家。
班里和木木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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