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亮被迫留在了家中。一是因为昨天夜里班长偷偷掀开他的被子,看到他两个脚掌上大大小小的血泡。二是给他布置了新任务。昨天留在家中的同志已在连部门口搭起两块整齐、美观的宣传栏。魏天亮的任务是布置宣传栏。
魏天亮找到文书,收集了各班排的好人好事,根据目前的形势和任务,精心安排了面,栏目及内容,并设计出报头、插图。找来颜料、粉笔,正聚精会神地在栏板上书写。忽然,背后传来一串银铃般“咯,咯”地笑声,他很觉诧异,扭头看去,只见副指导员白清明里提着两只网兜,肩上背着一只乐器匣子,后面紧跟着两个穿蓝衣服,背被包的女兵,一路上说笑着正向连部走来。还离很远,白副指导员就喊:“通讯员!通讯员!快来接我,可把我累死了。”通讯员刘四喜拿着把砍刀跑出来。见状,扔下砍刀,迎上去,接过副指导员里的东西。白副指导员说:“这是支队文艺宣传队的同志,是来咱连体验生活的,赶紧收拾一下东面那间房子,好让两位同志休息。”刘四喜说:“已收拾好了,刚才我又把床铺加固了一下。”两位女同志赶忙说:“谢谢!谢谢!”刘四喜说:“不客气,先进房间看看吧,有什么问题再提意见。”说话间已来到宣传栏前。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位女战士,中等身材,盔式帽下,一双齐肩短辫。长得白白净净,五官匀称,棱角分明,右眉头处一颗显眼的黑痣,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两个浅浅的酒窝里斟满天真,显得娟秀活泼。她叫钟珊,是支队宣传队的队员。后面的那位,个头偏高,圆脸、大眼、短发,肤色略深,显得内向、沉稳。她叫丁亚男,也是支队文宣队的队员。她俩在宣传栏前停住,看魏天亮写字。前面的那位说:“字写得好,画得也好。”魏天亮忙说:“不行!不行!请多指教。”那位“咯、咯”笑着说“我们可真是外行,还要向您学习哩。”边说边被白副指导员催促着,领进收拾好的房间。
魏天亮布置好宣传栏,回到班里又忙着去挖防空洞。
在清一色大兵圈里,忽然来了两位女同胞,犹如初夏绿色满眼的荷淀里,开出两枝鲜凌凌的荷花,着实显眼。这使得连队日常状况,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譬如:举止言谈、卫生着装、乃至工作情绪,都有些异于往常。就连平时说话粗鲁的人,也明显收敛了许多。副指导员白清明则更显得干净利落,风度翩翩。
凌晨三点左右,正是丛林中夜最深、林最静的时刻。然而炊事班已经热气升腾,各班、排人声嘈杂。吃完饭,背粮的人们便陆续踏上了经过几天踩踏而略显好走些的羊肠小路。他们走在这崎岖小路上,心态略显轻松,稍有轻车熟路之感。
侯小群快走几步,超过身边的战友,赶上前面的魏天亮,打俏地说:“我的小叔叔呀,你脚板上抹油了,紧赶慢赶赶不上。”
魏天亮说:“趁凉快,去时尽量快些,回来背着东西,再悠着点,我看你出来了,怎么倒落在后面哪?”
“我又回去换了趟鞋。”候小群说。
“你还是这样毛毛脚,这可是战场上,再马马虎虎说不定要出漏子哩。”
“是!我的小叔叔。”
“这是部队,要叫名字,总记不住。”
“是!魏天亮同志。”
“又没正形。”天亮停顿了一下又说:“嗨,我净说你了,你也给我提提,有什么缺点?咱可不能给‘五伟二威’抹黑呀。”
侯小群说:“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缺点,只觉得你哪都好。比我强多了。”侯小群想了一会儿,又说:“唉,你还别说,我觉着我们都有变化。拿你来说吧,不象在家时那么学生腔,那么死板了。以前只凭一腔热情。现在,看事,做事全面多了,扎实多了。战友们佩服你。”
天亮说:“你净捡好听的说,在家时,有娘说着,辈份又大,尤其在妇女面前就觉着放不开,不随便。部队里都是同志,是兄弟,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觉着轻松了,随便了。”
停了一会儿,侯小群又眨着狡黠的眼睛,眯着眼问:“这几天,排长找你谈话,八班长又找你谈话,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
“这还用问,八班长是什么?党小组长!我看第一批火线入党,你是没跑了。”
“别瞎说,差远哩,这是组织上考虑的问题,我们要自觉地接受长期的艰苦的考验。”
他俩边说着边脚下加劲。魏天亮继续说:“还有,你以后要改变对小石头的看法,我看你对小石头有成见。小石头是有些缺点,但不能看不起人家,应该多帮助他,都是阶级兄弟嘛。”
“我就是看不上他那吊儿啷当,流里流气的劲。”
“这是他从小在流浪环境中养成的,我们应该理解他,关心他,要看到他的进步,要团结所有的同志。我看不光小石头对你有意见,大石头对你也有意见。要多看自己的缺点,找时间和他多谈谈心,多交流交流,你说对吧?”
“对!对!以后我怀里揣犁铧——耕(经)着点儿心吧。”说着说着,后边赵孟秋、张大奇、魏盼福、小石头几个赶了上来。于是,他们一伙人,边说边笑向前赶。一样地爬山涉水,一样地攀岩走险,竟没觉出多累,就到了85公里。
当人们早早起来,做着去背粮准备的时候,两位女文艺战士也悄悄起床,做起了准备。她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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