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度,伸出了拳头。
他吸口气,从后视镜看到阮喻的目光落在窗外,并没有看他们,于是比个口型:石头、剪刀、布。
布字落,他出剪刀,许淮颂保持拳头。
他认输,低咳一声,看一眼后视镜:“冒昧请问,阮小姐去哪位朋友家?”
许淮颂瞥他一眼。——问得挺直接啊。
他回看他。——那不然怎么问?
阮喻没发现两人之前那番“博弈”,闻言才偏过头来。
许淮颂立刻挺直背脊,侧脸温度降到零下。
刘茂心里奇了,这人今天怎么回事,瞎装什么高冷正经?
没等他想明白,阮喻的声音已经响起:“明樱你认识吗?是我托她朋友联系的至坤。”
“哦,”他回神点头,“我知道的,是沈小姐。”
刘茂说完,又看一眼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许淮颂。——好了,问出来了,女性朋友。
但许淮颂这次没再跟他眼神交流。他偏头望着车窗外的路景,眼底晦暗不明。
沈明樱。他竟然还记得这个人。
那是阮喻高中时候最要好的闺蜜。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都过去了,到头来,却连她一个朋友的名字都没忘记。
直到阮喻下车,车里再没人说话。
她拉开车门跟两人道谢,上了沈明樱的公寓,急急摁门铃。
沈明樱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诧异道:“怎么了,案子没谈成?”
阮喻装了一路的云淡风轻彻底崩塌,哭丧着脸说:“明樱,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
“刘茂呗,他跟你表白了啊?”
阮喻上前拽住她衣袖,欲哭无泪:“是许淮颂……我遇见三次元的许淮颂了啊!”
*
公寓楼下,刘茂重新发动车子,缓缓驶出一段路后,一脚踩下刹车。
他这一停,许淮颂就知道他终于憋不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扭头问:“刚才那个电话,你叫人给我打的,故意支开我?”
许淮颂笑一声:“你这么长的反射弧,怎么当的律师?”
刘茂一噎,肺里一抽一抽的疼,惊疑不定半天,问:“前女友?”
许淮颂听见这称呼似乎愣了愣,在脑子里过滤两遍“前女友”三个字,撇过头看向窗外的林荫道,目光一直投落到尽头一间红色电话亭。
片刻后,他笑了笑,无耻又吊足观众胃口,慢悠悠地讲:“怎么说呢……”
许淮颂拿着手机匆匆走出法院,跟刘茂说:“五笔不太熟练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身后高耸的白色建筑里就追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特意来向他致谢,称他在庭辩中的表达非常漂亮,并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误解感到抱歉。
这是那边的人,昨天许淮颂一声招呼不打突然回国,他起初误以为他临阵脱逃,差点拆了他所在的律所。
许淮颂拿远通话中的手机,说不客气。
纯正又悦耳的美式发音。
不远处停着一辆林肯,已经有人为他拉开车门。他向对方点头致意,坐上后座才重新拿近电话。
那头刘茂开始说正事:“帮你把案子拿到手了。”
许淮颂这回客客气气:“辛苦。”
相对的,刘茂就硬气起来:“人家躲你跟躲瘟疫似的,你这简直强买强卖,杭市那么多律所,为什么非要她选择至坤?”
“因为这个官司,只有我知道怎么打。”
“就这么个民事纠纷,哪个律所接不了?哦,还有,你对她有意思,这没问题,但在这件事上你首先是个律师,不能当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有什么诉求,你眼睛也不眨就说可以实现?”
许淮颂笑了一声。
驾驶座的司机看他心情不错,冲后视镜咧嘴一笑。
他回看对方一眼,友善点头,再开口时笑意更盛:“我眨过了。还有,我对她什么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
刘茂噎住,惊叹于他竟然完全跑偏了重点。
“我在说案子……”
“我说可以实现,就是站在律师角度作的判断。”
“不是,国内的法律体系跟你那儿不一样,这个案子放在中国,就该从大纲失窃入手。”
“放在哪个国家都该从大纲失窃入手,”许淮颂更正他,换了一边耳朵听电话,“但如果,大纲根本没有失窃呢?”
刘茂愣了愣:“你说什么?”
许淮颂正要解释,掌心突然传来震动。他移开手机,看见一条微信新消息,改说:“把我名片推给她了?”
第27章
做律师这行, 与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久了,观察力也日渐敏锐。就今天这个状况来看,他能够肯定,阮喻和许淮颂彼此相识。
他原本想,能把一次“重逢”搞得那么僵的, 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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