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屏倒翻的颜料,几个鲜红的手印触目惊心,配上文字:「抄袭去死!」
许怀诗光看小图,就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她的手开始发抖,连刺耳的晚自修铃声都听不见了,一头扎进教学楼女厕所,慌慌张张奔进隔间,拨通了许淮颂的号码。
旧金山已经凌晨三点多,但事出紧急,她等不了。
电话被接通,她立刻嗫嚅着说:“哥……我,我惹事了!”
许淮颂倒还真没睡,那边有杂乱的人声,叽里呱啦说着英文,他似乎一边在翻资料,回应也就敷衍了点:“什么事?我这里五分钟后紧急会议,不要紧就……”
“要紧!”许怀诗一口咬定,再出口却染上一点哭腔,“哥,我把阮学姐害了……”
电话那头默了默,半晌后:“谁?”
她抽抽搭搭说:“阮喻,阮学姐,你不记得了吗?”
这回,那头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许怀诗刚要再讲,厕所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不敢被人发现晚自修偷用手机的事,迅速屏息不说话。
大约过了十几个数,听筒里杂乱的人声消失了。
许淮颂好像走到了安静的地方,然后说:“哭什么?说清楚。”
许怀诗没法说,来上厕所的女生还没离开。她只能一声不吭,光顾着呼吸。
许淮颂再问:“你在哪?”
他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平静的味道,许怀诗说不了话,急得掐了电话,赶紧发微信给他:「我躲在学校厕所,来人了,打字跟你讲。先给你看张照片。」
她从相册翻出琴房那面墙的照片,又补上说明:「前天晚上,我在学校艺术馆301琴房发现了这个。」
屏幕那头,许淮颂一身笔挺的藏蓝西服,站在会议室外敞亮的走廊上,皱眉划开了对话框。
一位白人女士踩着细高跟哒哒走来,叫了他一声:“h.”完了把一叠厚计百页的零散文件递给他,说这是他要的资料。
他的目光停留在屏幕,随手去接,等点开那张图,看清上面的英文字母,将要触到文件的指尖却蓦地一松。
上百张纸哗啦啦落了一地,雪花片似的散开来,顿时一片狼藉。
狭长静谧的走道上,许淮颂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搏动,震耳欲聋。
第5章
05
次日清早,沈明樱又来了阮喻公寓,男友力十足地没收她的手机,把一夜无眠的她拎进被窝,自己到了客厅,电话联系法律行业的朋友。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舆论矛盾已经跟“写诗人”关系不大,而在于那个长微博作者“苏澄”。
这人早两年就跟阮喻不对付,这回明显借机带头挑事。昨晚她们商议决定,走司法途径解决问题。
阮喻睡了三个钟头起来,到厨房做早午餐,意面配蔬菜汤,端盘出来的时候,沈明樱兴冲冲说:“联系到了,至坤律师事务所,就在杭市,律师的电子名片传你邮箱了。”
她说“好”,摆完盘一看,下一秒却变了脸色:“世界这么小吗?”
还是说,杭市太小了?
沈明樱问她怎么了。
阮喻晃晃手机,脸都皱在一起:“这人就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
就前天,刘茂还在微信上联系过她一次,问那天的麻烦解决了没。她没打算跟他深入交往,也不想麻烦别人,所以谎称“解决了”。
沈明樱咋舌半天,问:“那怎么办,情况说明都发过去了。”
能怎么办?走了好几道人情才联络上的律师,说换,岂不叫中间人挂不住脸。
而且据沈明樱朋友讲,至坤是杭市最出色的律所,刘茂的专业领域又跟阮喻的需求完全契合,总不能因为撒了个谎,就放弃最佳选择吧。
阮喻吸吸鼻子:“就这样吧,我联系他。”
刘茂接通电话的时候,显然也很惊讶。但他似乎挺善体人意,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话,自然地带了过去。
讲了几句后,他说:“阮小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面谈吧。”
不论他是否存了私心,这种事,电话里确实讲不清。阮喻答应了,说她随时可以。
刘茂大概在看日程安排,沉默片刻后说:“今天我有个庭审,明天上午十点在事务所行吗?”
“没问题。那我今天能做点什么吗?”
“可以把网络平台上污蔑、毁谤你的关键记录,拿到公证处进行网络证据保全,我会远程协助你进行。另外,暂时别对外透露起诉意愿,免得打草惊蛇。其他还没公布的证据,也同样按兵不动。既然要打官司,我们就不能太早露了底牌。”
他谈论起工作来毫不怯场,面面俱到的交代一下得到阮喻信赖,尤其最后一句“我们”,让她切实生出了安全感。
她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刘律师。”
刘茂说“不客气”,刚好又进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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