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哪里敢?”
看来他还是知道的。既然韦家当年不曾追究,那便是永远都不会追究大长公主。私通之事到底不光彩,何况是与公主私通还始乱终弃,于清河崔家这样望族来说更是容忍不得。姨夫再怎样权倾朝野,也须得注意颜面与风评,当然不会承认此事,更不会认下韦之遥。
“将军,至尊对你很是赏识,何愁没有出人头地的一日?”我想他忽然与我说起这些,大约是因无人扶持而仕途不顺了。
韦之遥狠狠瞪我一眼,“至尊赏识?至尊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会对我高看一眼?有你霍徵在,世人哪里还看得到别的武将?”
“将军,霍某人哪有这样厉害?”我冷笑。
“可我从来听到的话,都是霍将军如何如何骁勇、霍将军如何如何善战!霍徵,平心而论,难道我韦某人比你差许多吗?”
“霍某不敢。”
我说了什么,或许在韦之遥看来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愤怒的世界里。韦之遥忽然把手上的竹筒一掷,起身就往洞外走去。
“将军要去哪里?”我大惊。
韦之遥头也不回,只是拔出腰间的佩剑,“杀敌!”
他急着建功立业不假,但就这样出去,只是会送命罢了。我连忙上前去拉住他,“将军稍安勿躁,目下瘴气未散,敌情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把自己置于险境,还请将军千万不要妄动。”
“霍将军怕死?我韦某人不怕!”韦之遥狠狠把我甩开。
气性上来,我也不顾三月的天尚有些凉,索性把戎服扒开,“霍某人怕死?将军知不知道,末将胸前这条疤,是第一次随师父出征突厥之时被长刀砍的;肩头这个,是二征突厥的时候被突厥左贤王射中的;后背这个,是受封校尉前随军征讨扬州叛乱时斩杀贼手曹永平时被他临死反击所刺的一剑……哪次上战场不是死里逃生的?将军觉得末将怕死?”
韦之遥闻言冷笑,“霍将军有人帮扶,又有吉星高照,仕途如何不光明?可我韦某人不能啊。”
我思忖半晌,只能想到韦之遥如此着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问道:“末将斗胆请问将军,如此急着平叛,是为了什么?”
“霍将军难道不想归乡?”
“末将也想,但绝不敢为了归乡而弄险。”
“再有几日就是寒食,就算立时启程回长安,赶到也是下旬……”韦之遥面露惶急之色。
这却让我越发地不解,“下旬又如何?将军是急着了却什么事?”
韦之遥面露尴尬之色,到底还是解释道:“陇西李氏庶长子要娶河东薛氏嫡四女了,婚期定在五月初十。”
“将军是要赶去贺婚?”
“抢亲!”韦之遥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自己讲错话,才讪讪地道:“去年曲江池畔送花神3,我见到了景珠,很是……倾心。本想托叔父代为提亲,但叔父嫌弃薛氏不够显贵故不曾答应;托母亲探听口信,却听说陇西李家长公子建已有意向薛家提亲。那位李公子虽然是庶出,又是续弦,但到底是陇西李家的长子,又官拜正三品中书侍郎,本来岁数也不太大,薛家更属意他。我韦家本就比不得李家,何况……”
“所以将军不顾性命也要尽快平定南诏,通过至尊加官进爵以期薛家回心转意?”我深觉韦之遥的想法有些好笑。
韦之遥握了握拳,“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我耐着性子向他解释,“将军,婚期已定,六礼全了五礼,李郎君又无过错,薛家凭什么退婚?即便强退,那无疑是狠狠得罪李家……在陇西李氏与京兆韦氏之间,将军以为薛家会选择谁?”
癫狂之色渐渐占据了韦之遥的整张脸,他咬牙道:“若不试试,就真的半点机会都没了。霍徵,你难道就不曾有过那种宁愿拼尽一切也要护住的心爱女子?”
一瞬间我想到了凌波,但又无奈——她心里装的,可是韩谨。再者说,若是有朝一日,要在家族、师父、郢王与凌波之间做个抉择……结果怎样,我真的不知道。
“霍将军惜命,那便在此等候,某这便出去迎敌!”
“韦之遥你站住!”我第一次当面叫他名字,还是吼出来的,“单凭你一人,能灭数万南诏士兵?敌众我寡已是不利,天时地利却还一样没有,你凭什么退敌?一头撞出去只会送死!你死了倒是万事不知了,你可想过至尊与长公主会怎么处置我们底下人?有勇无谋,莽夫而已,难怪薛家不喜。”
“你!”
“末将哪句话讲错了?”
韦之遥气得双目通红,瞪着我的模样可谓睚眦欲裂,但到底没发作,只是恨声道:“三日!我只等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还无进展,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虽然他说的只有三日,但好歹不急着一个劲往外冲了,我松了口气,拱手行礼,“末将……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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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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