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离他两米远站着不动,等着林一山回神。
几秒钟后林一山终于转眼看她:“你们公司的工作安排,我都不用打听,自然有要向我汇报。”
酒足饭饱,林一山一手搭在沙发靠背,浅灰色t恤,黑色运动裤略显宽松,这一身黑灰,穿在林一山身上却不显得暗淡,他的瞳孔幽黑,和发色的光泽相响应,越发显得英气,有种褪去稚嫩又正值盛年的优越感。
他边说话边走去沙发角落,在自己随身的包里翻了翻,把一个钱包之类的东西揣进运动裤兜里,说:“走,带你溜弯儿去。”
“去哪溜?”许愿从来没在晚饭后溜过弯儿,她无数次上班下班,见过晨练、夜跑的人,年轻的或年老的,但她从来没想过加入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许愿不爱运动,尤其不爱竞技体育,羽毛球是惟一还能上去场的运动项目。
“不走远,小区里溜溜吧。”
“我做的菜怎么样?”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楼门,林一山走在前面,许愿低头摆弄手机,跟在后面。
褥热有所缓解,天黑得也晚,小区里早有人散步,这在工业园区的高层住宅里,也是难得一见。早出晚归、行色匆匆的职场年轻人才是高层住宅的标配。
许愿头也没抬,应付了一声:“嗯?”脚步没停,走着走着,感觉不对,抬起头来,发现林一山已经被她落在后面。大概很久没走出屋子,林一山此刻斗志昂扬,架势是要把黑夜当白天过。
他穿了条浅色牛仔裤,一只手的拇指卡在裤兜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食指挂着许愿家的钥匙和门禁卡。人畜无害的样子,脸却是三分怒气七分无奈。
“我说你现在不怕我了是吧?”
许愿忙折返几步,和他面对面站着;“挺好吃的。你跟谁学的?”
林一山朝晃了晃拿手机那只手,眼睛盯着许愿的手机问:“和谁聊呢?”
“没聊天啊。”顺毛驴,就得顺着说。说着伸出手来,随意地挽住林一山插在兜里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
这动作再自然不过,风吹池水皱,月满杜鹃啼。林一山被拖着走几步,那半真半假的别扭劲儿也没了。
许愿晚饭确实吃很多,既然下了楼,她真想着走快点消化消化。林一山一反常态,跟个蜗牛一样,老是落下半步,跟在后面。
“你走快点,咱们沿着滨河路走到新区广场,再走回来。”小区后面是一条人工河,沿河建成景观公园,早晚沿疔跑步想必十分惬意。
许愿从来没走过那条路,自打搬到这边来,一直奔波在家和公司的两点一线上。
“干什么?溜狗啊?”林一山目光被几个滑滑板的小孩吸引,目光追着他们看,嘴里嘟哝。
“吃太饱了。你不撑吗?”
几个滑板小孩从他们身边绕了一圈。有个小女孩,头顶扎一下,再编成辫子,分成好多股那种,看上去头发又黑又多,脸被晒成小麦色,混在男生堆里,比几个男孩高出一拳。
她滑着小滑板车,游鱼一样从林一山和许愿中间穿过,速度之快,让后面的小男孩“呀”了一声。
林一山眼疾手快,轻轻推了许愿一把,让出一条通道来,小女孩以鹰抓小鸡的速度穿了过去。
许愿的惊呼还没出口,孩子们已经没影儿了。林扭过头来问她:“撑什么样啊?我看看。”
嘴上说着,迅速靠过来,手揽过许愿的腰,没停,又绕身前,扣在许愿的小腹上。
手臂筋骨的力度传递过来,掌心的热量不容忽视。由于身高差距,林一山身体微俯,笼罩着她。
“今天晚上我住这。”他在许愿头顶说。许愿承受着男人的部分重量,脚底动弹不得,俩人这么互相支撑着,固定成夜色里的剪影。
☆、五十三
“今天晚上我住这。”一语石破天惊。
总的来说, 自打许愿从南陵回来, 两人关系是更亲密了。这种亲密体现在:许愿不再回避林一山,二人可以如普通朋友般对话, 林一山面对许愿公司小范围的人际圈子,也有点占地盘的意思,而面对这一丝隐秘的暧昧氛围, 许愿也不再刻意撇清。
但是另一方面, 林一山在口头上和行动上都大大收敛,污言秽语几乎没有,颠鸾倒凤稀世罕见。
所以这一句话, 打破了多日来的祥和和友——两个人都僵立片刻,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前几日连日阴雨,今天是难得的雨后初晴,晚风里还带着一点水汽和湿润土壤的气息。许愿把头发高高挽起扎了一个团——额头有细碎的绒发。二人同时感受着轻拂的晚风, 林医生隐约嗅得到许愿头发的香味儿。
“咱们不遛了,回家。”
林一山扯着许愿的手就转身,欲往回走。
许愿显然跟不上他的节奏, 做出了与他对抗的拔河姿势。
许愿的这张脸真的称不上精致,大学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只用一点保湿的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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