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十月末,车前特使克里奥带领商交的车队进入昌邑,随行带来了车前特产的骆驼、沙丝、东陵石、翡翠玛瑙以及各种颜色的宝石。同时,还携有舞师、乐师、匠人、以及胡姬数百人,以期能从熙国习得礼乐与建筑之法。
车队浩浩汤汤而来,皆着车前服饰,皆奏车前之乐,皆演车前之舞。皇城前的十里长街人头攒动,两旁高楼宾客云集,只为一睹这盛世奇景。
大殿之上,克里奥对答如流,不卑不亢中又流露出对熙国的孺慕之情,令泰禧帝十分满意,当即同意与车前开关通商,准许车前百姓进入熙国。在宋誉的建议下,又答应与其互通文事,两国每年各派一百士子或匠人到彼此的国家游学。
“熙国的陛下,吾国国主还有一请。”兴致正好处,克里奥忽然道。
泰禧帝一笑:“不知是何,还请特使言明。”
“敝国有一牧氏贵族后裔,命运多舛,流落到了雁城,后被贵国的护国大将军相救。牧族在车前,乃名望大家,与国主颇有渊源,是以国主不由对此女多有挂念。”顿了顿,“如今听闻她已为大将军诞下一女,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名分。”
泰禧帝扫了一眼成恪,见其面无表情,笑道:“竟有这回事?”
宇文凉从武将的位列中走了出来。
“正是。”
克里奥看着宇文凉,亦笑:“不知这位将军可有婚约?”
“原先曾有。”泰禧帝眸光微动,“但成国公府的小姐不喜他,太后也念他们不合适,便下懿旨将两人的婚约解去了。”
成国公府退婚一事虽令百姓好奇,但不久便被两场婚事转移了注意力,如今加上赵能的金口玉言,成国公府的面子算是保住了。
“既然男未婚女未嫁,又都两情相悦——”克里奥朝他行了一礼,“臣素闻熙国有一句话,叫作君子应成人之美,还望陛下能赐他二人一道婚旨,令其永结良缘。”
泰禧帝眉梢一挑,转而去看宇文凉,语气中不无戏谑:“爱卿可觉这要求勉强?”
宇文凉神色正经:“大丈夫立于世,本该讲信称义。臣以为使臣所言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朕便准了。至于这婚期嘛……”泰禧帝故作思忖,“朕前几日听钦天监说起,十一月初九,或将有今年的第一场瑞雪。白雪之上,最适红色。朕看就那日吧。”
宇文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冯沛,恰好与他对视。
两人皆是无声地笑。
泰禧帝为替他寻个好日子,难得将往日讨厌的天文历法书皆翻了出来,趁闲推演了几遍,许是信不过自己,还是召来了钦天监,得其佐证,方才定下了十一月初九。
宇文凉拱手,认真拜了一个大礼。
“谢陛下!”
木木的娘家在江南,但离婚期只有短短几天,且她又才显怀,着实不可能将她先送回江南陈府,再由陈府迎娶至护国将军府。
是以,木木的嫁车便要绕熙国内城一圈。从护国将军府到护国将军府。
至于熙国的其它俗礼,自有岑伯和方嬷嬷打理,无须木木操心。
出嫁前的一夜,紫笙到护国将军府上,同木木试戴嫁衣。
正红色的嫁衣,裙摆足有九尺长,以上好的雪缎酱染而成,其上用金线绣着九十九朵精致的依米花,除此之外,只在袖角与裙摆处滚有玄色的细边,便再无其它繁杂的装饰,使庄重与妍丽难得契合在了一处。
木木虽怀有身孕,但因她此前略瘦,加之绣娘的精思妙法,令嫁衣的腰身宽窄正好。她的个子在车前虽不算高,但在熙国,尚算高挑,裙摆虽长,却正能衬出她的气度。
“怪不得那日夫君同宇文将军出去了一天一夜,至早方归。”紫笙抿嘴笑道,“原来是和你的嫁衣有关。”
“他同我说,是司徒约他打猎。”
“他倒是未对我说什么理由,只说了要在外面待一夜。”
木木将嫁衣脱了下来。
“司徒将军为人忠厚,自然不会油腔滑调。”
紫笙正欲同木木将嫁衣收好,依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了过来。
木木下意识想将她抱起来,却见她一屁股坐在了嫁衣的裙摆上,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上面的依米花,一边抓,一边还咿咿呀呀地说着话,仿佛在唱歌。
耳边传来紫笙惊叹的声音:“她才七个月不到吧,怎么就会爬了。”
木木蹲下身,依米便努力用小肥手将裙摆提起来,似乎想给她看上面的花花。
“我家依米真有眼光。”木木忍不住将她举起放到怀里,使劲亲了亲她的脸蛋,赞道,“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了好看的花花,依米也未恼,仍旧乐呵呵地咧着嘴,回亲着母亲。
紫笙羡慕地靠近她们,同木木一道兜着依米咯咯笑出声来。
方嬷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暗自收整好了嫁衣。
忽然,依米的目光像是被屋外的什么东西所吸引,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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