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我发现,还是继续走下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只要智力健全的人都会这么决定吧。”
沈芳年终于无法抑制怒火,隔着被子给他来了一脚,才继续道:“我一个弱女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扔进车内的。那两匹马很不听我的话,我又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它们重新开始行走。”
“沙海依旧一望无际,驾马的时候我几乎是半睡半醒,待到夕阳西沉,我从小憩中清醒过来,发现两匹马不知何时停下来了。眼前不再是平坦一片,竟出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淡黄色巨石。我便登上了一块便于攀爬的两人高巨石,眺望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更大的土山,山脚有一排黑黑的洞。待走到近前,我发现这似乎是前人开凿的洞穴,于是便先将你安置在这里了。”
她又从那仿佛百宝箱般的食盒中取出一块豌豆黄,递到他的手上,“这一夜里,你时而发热,时而又冷,睡过去几个时辰后,现在看来好多了。可是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看来是不能走动了。”
谢昉确实觉得这短暂的休息过后,身子松快了些。发烧应该是伤口愈合中的正常现象,这沙漠中干燥,不大可能会感染。他掀开了被子,站起身走到火边,感受那难得的温度,问道:“这火沈姑娘是怎么升起来的?”
沈芳年晃了晃手中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钗,对他道:“这些巨大石山的附近有一些不知多少年枯朽的树根,也许是我运气好吧,赶在太阳落下之前引燃了一些火种。可是也就这么点儿朽木根,这火恐怕也快熄了。”
谢昉又问道:“这锦被一直在沈姑娘的马车中吗?为何这几夜你瑟缩着也不拿出来?”
沈芳年的面颊在火光中红彤一片,低声道:“这是我的婚被……”
“什么?”谢昉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到明白过来,也便不问了,自己睡了人家姑娘的婚被,听上去是有些过分。
“这可是我亲自……看着绣娘们一针一线绣的,若不是怕你死了,我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呢!”沈芳年流露出心疼,“更可惜的是,我已经打开车上所有箱子,其他放在这辆车上的都是些贵重的金玉之器,现在是一点用没有。”
谢昉走到她身边,面对她,目光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冷,“沈姑娘,谢谢你。”
这样对她诚恳道谢的谢昉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浅笑着点点头。此时那小小的篝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灭了火光,只剩一缕青烟。同时,洞口出照来熹微的晨光,天亮了。
晨光照耀大地,照亮了眼前惨淡的现实——他们还被困在沙海之中。
“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我们已经找了三日,连官道的影子都没看到。”沈芳年皱眉。
谢昉道:“你来清点一下还有多少食物和水,我出去看看。”
沈芳年却伸手比划了一个形状,道:“我早就看过了,这么大块的酥饼,还有两打;你方才吃的豌豆黄,还有四块;芸豆糕,还有一打。水,还有半壶。我还是和你一起出去吧。”
谢昉忍不住低声道:“这是道上吃着解闷的,估计都够吃到碎叶城了吧?”
“你说什么?”沈芳年没有听清。
“没什么,出去看看。”
洞外天地,天是湛蓝,地是浅黄,若不是疲于奔命,这景色也足够欣赏赞叹了。谢昉环顾四周,果然如沈芳年所说,不再是大大小小的山丘起伏,而是各种巨石林立,地面上的沙子似乎也和一天前的颜色略有差别,地上还有些朽木的根系。马车停在洞口不远处,两匹马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回头望去,他们留宿一夜的这洞窟之上,是十数米高的黄色石头山,山脚下一排洞窟十分齐整,看上去就不是自然风蚀。
谢昉心想,待自己伤势好转,定要攀上这座最高的石山看一看前路在何方。
他们又向稍远处转了转,除了又捡回一些枯木枯草根外,便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既然是人开凿的那几个洞窟,那么必定有要在这里开凿的原因。”谢昉道,“在我们那一窟中,我能明显感受到一些潮气,回去再去另外几个洞中看看,或者有水源呢?”
沈芳年却道:“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的好,若那里有水源,又怎会四周寸草不生呢?”
往回走的路上,谢昉忽然问:“沈姑娘,这两匹马是从京城一路来的,还是中途换的?”
“是在过秦关后在驿站换的,怎么了?”沈芳年不解。
谢昉“唔”了声,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女孩子总是多些麻烦的同情心,若这两匹马是从京城家中一路拉着她来的,那么估计就算饿死她也不会答应吃马肉。可马是半途换的,或许真到了要杀马的地步,劝起来还容易些。
他们走回了洞口,沈芳年将枯草挑出,放在了两匹马身前,“虽然可能难以下咽,还是勉强吃一些吧。”
一共六个洞窟,都只有一个朝西的洞口,即使太阳已经升起,也只有上午这会能照个洞内的全貌。
他们先回到昨夜留宿的那个洞,光线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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